我說:明天晚上。
她說:嗯。
然後,繼續睡。
到了家,依然是簡單地問與答。接著就梳洗,然後我們各自躺在她床的一邊。我翻一個身,背對著她睡。
她終於問:心情不好?
我說:沒有。
她說:你以為是木頭做的?
我說:差不多吧。
她說:什麼意思?
我沒有搭理她,隻是這樣睡。她也氣呼呼地睡。
我說:我想盡快把錢還給你。
她說:我不缺錢。
那麼,為什麼要浪費我的青春與才華?我轉過身來,質問她。
她說:我喜歡。
這個女人真的是太過囂張跋扈!我從床上一躍而起,說:我要毀約。
她輕蔑地笑,說:你有點法律意識好嗎?你得賠償很多的違約金。
我寧願按揭還給你!我說。
我掀開被子,走到床下,走向門。
站住!她怒斥道。
可以這樣兒戲的嗎?你連一點責任感都沒有。她說。
我連尊嚴都沒有了,我要責任感做什麼?我反駁她。
她也來氣了,說:好!要是今天晚上你抓到了老鼠,我就放過你。
我回頭看著她,說:老鼠在第二天早上,就被捉住了,埋掉了。
她看著我,頓了頓,是半晌,我看見她眼睛有閃爍的東西。可是,最後的最後她還是說:那麼,你走吧……
我看了她一眼,眼睛突然地潮濕,所以要很快地轉過頭,回自己的房間,拿自己的行李,背起我的吉它。而她“嘭”地關上了房門。我打開她的門,在昏暗的燈下,看見她正靠著,冷冷地看著我。
我掏出了500塊錢,遞給她,說:先還給你。
她沒有接,隻說:放著吧。希望每月按時交。如果你交不出,我會在每個月的28號來拿。
我說:我一定會還給你的。再見。
轉身的那一刻,其實,我有想她把我留下來。早說過給她做牛做馬都不是一件沒有尊嚴的事。隻是,我不可以再待在她的身邊,因為我會越陷越深。我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很讚的女人。她渾身散發著成熟的魅力。她從容、淡定、風情、優雅、智慧、能幹,這樣的女人,怎麼會不吸引人?所以,我不得不走。
我走到門口,沒有回頭,隻是把門輕輕地帶上,然後輕輕地下樓。院子裏月光如水,那麼靜謐,卻似滿地淒涼。那一條悠長的鵝卵石路,在月光下,顯得光澤無比。我脫下了鞋子和襪子,從上麵踩上去,再踩回來。抬頭望著她的房間,燈光終於熄去。我的眼睛,終於忍不住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