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舒哈哈大笑,一口煙吞進了肺,嗆得臉紅筋漲,咽了無數口水之後才道,“他職業?誰給錢就能陪他上床,這副德行連我的陽陽都不如。以前姓易的曾打過她的主意,被一口回絕,當場把他氣得半死,敢動我的女人,也不灑泡尿照照?”
“難道真是他?”我感到事態也許比我的預想嚴重得多,他對盛唐可是了如指掌啊,象崔潔芸那樣一直把他當作職業偶像的人在酒店不知有多少,一個電話打來就能掌握盛最新動向。他就象手握萬能卡一樣,隨時可以打開盛唐的任何一扇門。對了,那天晚上他還找過袁方,我的老上司,但凡能拉入夥的成員都已下手了,整個南華隻剩下一個孤獨的林啟東還在頑抗。
這樣的戰鬥幾乎沒有任何懸念,唯一能奢望的隻有盛唐將敗到何種境地,別連內褲也輸光了,好象當年富裕先進的南宋王朝被落後野蠻的蒙古騎兵橫掃一樣。
宋天舒已喘過氣來,正襟危坐道,“他們的計劃是這樣的,第一步,依托各自酒店原有的市場和客源優勢,以低於盛唐的價格與你們爭搶,隻要是去盛唐消費過的,他們照單全收,不惜代價。我在想他們手中是否掌握有你們最新的客戶名單,打蛇打七寸,有的放矢,逐個擊破。我覺得你們真的很危險。”
“我知道那個文件袋裏裝的是什麼了,客戶名單。該死的薛超,居然吃裏爬外!”我憤怒了,一拳打在石頭上,震得我手腕發麻。
“早跟你說那人是個繡花枕頭,你還笑我眼饞漂亮姑娘。別忘了淩映雪是做什麼的,勾引個把小帥哥,小意思啦。”
崔潔芸慚愧道,“都怪我一時心軟,不該把她列入候選名單,想來她落選之後定是對盛唐充滿了怨氣。唉——”
眼見兩個捶胸頓足之人,宋天舒的胡子都氣歪了,高聲道,“你們兩個書呆子,現在檢討後悔有個屁用!沒出息!老子的話還沒說完呢,其實他們也清楚,目前南華已基本恢複到以前的繁榮,即使把自己的酒店填滿,盛唐還是能分到一杯羹。惡毒的還在後麵,據報社的人說,協會成籌劃在報紙上做一個整體推廣宣傳,七家五星攜手十多家四星三星集體搞優惠大酬賓,以嶄新的形象向世人通告:經濟剛剛複蘇,各家企業資金並不寬裕,酒店蓄水養魚,與大家患難與共。聽說一些政府領導也支持這事,還表揚他們顧全大局,為政府解憂。”
完了完了,等這套宣傳廣告一麵世,盛唐不但成了所有客戶的敵人,還站到了政府的對立麵去了,不死得難看都不成。在無知的群眾眼裏,盛唐簡直就是一個發國難財的混帳東西!與軍事戰爭一樣,商戰決勝也需要一麵正義的旗幟,我感到盛唐正在滑向邪惡的深淵,萬劫不複。
宋天舒還繼續在傷口上灑著鹽,“至於第三步嘛,個人也覺得十分搞笑。盛唐不是已有眾多國際大公司入駐嗎?合同也簽了,租金也付,地址電話也已經廣告天下,短時間內搬家自不可能。但這些人總得吃飯,開會吧,他們打算免費派車接送去工地,有時間的話還可以順道去吃吃飯,開開會,價格隻收你們的一半。”
想出這些損招的一定不是人,我林啟東招誰惹誰了,不就是老老實實地做生意,一不小心紅火了起來而已,你們也可以做好啊?
崔潔芸已急得哭了,“林總,我們盛唐怕是死定了。”
我的心中比她更痛苦,更想哭,可是在嬌弱的女子麵前,流淚不是大丈夫所為,好漢打脫牙得往肚裏吞,大喝一聲,“來吧!暗箭傷人算什麼本事?有種的全朝我來吧!我這就去找他們算帳!”
宋天舒被我的氣勢給嚇了一跳,猛地拉著我的手輕聲道,“兄弟,你已有對策了?”
我軟弱無力地癱倒在石凳上,喃喃道,“沒有。”
他用力拍打著我的腦門,冷笑道,“我還以為你足智多謀呢,現在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時候,得用腦子。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對付詭計得用更詭的計策,想不想聽聽我的建議?假如我是你,我會這樣做……”
當薛超如約來到肯德基大門外時,兩個身材魁梧警察模樣的人上前對他說,“你是盛唐大酒店的?叫薛超?這就對了,跟我們到局子裏走一趟,有個事想請你協助調查。”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二人架起來走了,手中的電話和文件袋也被拿走。當他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被按進了一輛白色桑塔那,既沒有熟悉的警燈,更沒有警察二字,想大喊一聲,口中卻塞進了一塊布,然後就昏迷了。
不用說,這兩人是宋天舒找來的。先抓住內鬼,再徐徐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