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兒——”冷不防地撲上去擁住她。果然,綠兒好好呐!
聶遠岑輕咳兩聲,讓瞬間呆愣的夏綠兒回過神來,驀地紅了臉。
“君崖,你這麼抱著人家姑娘可不好,瞧人家都被你弄得不知所措了。”
聶遠岑端起家長的架子,成功地讓侯君崖鬆開夏綠兒。
瞧見姑娘的確是一臉別扭的模樣,趕緊將自己的雙手藏到背後,小心翼翼地道歉。
“對……對不起,我、我不知道……綠兒你不要生氣……”
被他大驚小怪的樣子逗笑了,夏綠兒輕掩朱唇,“沒關係,隻是……以後要記得對別的姑娘可不興這樣的。人家會被你嚇死的。”
“我、我知道了!對別的姑娘我絕對不會那樣了!”一本正經地舉手發誓。
夏綠兒眨眨眼,似乎覺得剛才他的話中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卻又想不透哪裏不對勁,下意識地回頭問一旁的聶遠岑:“剛剛那句話是不是哪裏不太對?”
聶遠岑眉間含笑。
君崖的保證隻是不碰“別的姑娘”,可沒把眼前的姑娘給算進去呐。不過也罷,反正這二人也沒察覺到什麼不同。
“夏姑娘可有何親人?需要我們通知他們嗎?”
搖頭,“我沒有親人,也無處可去。”
提到這話題,夏綠兒便想起自個兒在那個時代的父母和兩個哥哥。現在他們是不是已經知道她失蹤了呢?她曾經向大哥提起過自己找無智大師的事,家人會不會已經殺到撥雲寺了呢?
想到這裏,她不禁忿忿地咬牙。
無智大師最好能夠給他們一個滿意的交代,不然的話……哼哼哼!就算是大師也一樣會吃不了兜著走!
“原來是這樣……請姑娘恕在下冒昧,姑娘為何會出現在那裏呢?”微微眯眼聶遠岑心中疑惑又起,這姑娘憑空冒出來,未免也太奇怪了!
“呃……其實我是被人暗算,才到那裏的……”這是實話。隻不過她不是從懸崖上被人推下來,而是從地府被閻王爺踹上來的。
“你也是被壞人欺負嗎?”聽到她的話,侯君崖頓時有了同病相憐的感覺。不自覺地又拉起她的手。
“你也是被人暗算的?!”剛才聶遠岑明明說他是意外墜崖的不是嗎?難道……“你是被人推下來的?!”皺眉望向聶遠岑,後者隻是搖搖頭,並不打算解釋什麼。
“時候不早了,夏姑娘還是早些歇息比較好。”似乎並不願意向她透露太多關於聶遠岑的事情,“小香是這裏的丫鬟,姑娘有什麼需要直接吩咐她即可。君崖,我們不便再打擾夏姑娘了。”
聶遠岑站起身,催促著依舊賴在床邊的侯君崖。後者似乎仍有些不舍,孩子氣地不肯放開她的手。
夏綠兒沒有如聶遠岑料想般產生反感,相反卻笑了。
她並非古代女子,古人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雖然曉得,但是真的實行起來難免還是會忘記。何況侯君崖俊逸的臉龐此刻看起來卻十足十地像個孩子,那一瞬,女性母性的本能被激發。她隻是寬容地笑著。
“那……綠兒,我明日再來看你。”終於是屈服在聶遠岑不讚同的眼神下,侯君崖依依不舍地揮別夏綠兒,隨著聶遠岑離開了客房。
熱鬧的房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夏綠兒瞄了眼自己身上繁瑣的古裝,猜想著該是小香替自己換上的吧。
“小香,我原來的那些衣裳你知道在哪裏麼?”
眨眨眼,小香才開口“姑娘的衣裳小香都已經收妥了,姑娘要穿麼?”可是她覺得那些衣服好奇怪呐。
從她臉上的表情猜到她的心思,夏綠兒輕笑了一下,搖頭,“不了。衣服收著不要丟了就好。”雖然以後沒什麼機會穿了,留作紀念也好的,“還有……”
“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能不能麻煩你替我弄點吃的,我有些餓了。”雖然就這麼隨便使喚人家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但基於她在這裏一點常識都沒有的情況下,她還是先依靠別人代勞比較好。
瞧見夏綠兒微窘的模樣,小香抿唇忍住笑,躬身道,“姑娘睡了快一整天了,該是餓了,小香這就去給您準備吃的。”語畢,退了出去。
留下夏綠兒獨自一人,支起下顎。
她要考慮一下該怎麼過活……雖然自己順手“救”了侯大公子一命,但是總不好以此為借口就一輩子賴在這裏當米蟲。唔……如果她要求侯君崖給她個工作……會不會太厚臉皮呢?
* * *
“淩峰那邊的消息怎麼樣了?”
“回聶公子,何少爺追查那群襲擊莊主的黑衣人去了。現在隻曉得他們不是一群普通的搶匪,似乎背後是受人指使的。”
聶遠岑沉吟著,同身邊的老管事一同邁出房門。
他大概心中對於要加害侯君崖的名單心裏有個譜,相信何淩峰那裏也一樣。既然犯到他們手上,他們接下來就別想過好日子了。
“我知道了。這件事就交給淩峰吧。對了,現在敵方還不明,莊主情況特殊,盡量不要讓他出門。就算要出門也要通過我的同意,明白了麼?”
“是。卑職明白。”
現在莊主成了這副模樣,整個天涯莊大大小小的事都是莊主的好友聶大夫在打理。莊主成了那樣聶大夫依舊不離不棄,一直在鑽研各種可以治好莊主的病。莊主有這樣的朋友真是何其幸運嗬!
跨入苑內,遠遠地瞧見侯君崖邁著輕快的步子往客院走去。
聶遠岑心下歎然。
之前的侯君崖除了自個兒的未婚妻,對其他女人從來都是冷冷淡淡的,在經曆了那件事之後他以為他會對女人從此斷絕來往,沒想到陰差陽錯成就了現在的他,改變,可不止一點呐。
“君崖……”無奈喚住他。那叫夏綠兒的姑娘查不出底細,況且為何她莫名其妙地會出現在那裏恰好救起侯君崖?這一切都可疑得很。在沒有確定好那名姑娘的目的之前,決不能讓她多同侯君崖有過多的接觸。
從另一方麵來講,雖然侯君崖現下的心性同孩子一般,但是他的身子還是個成熟男人,這樣隨隨便便同人家姑娘有過多接觸,會壞人家閨譽的。
“遠岑!方叔!”見到兩人,侯君崖孩子氣地咧開笑容。
“少爺,您這是要往哪裏去呀?”
“我去找綠兒呀!我昨天答應要去找她的!”
綠兒……方叔回頭望向身邊的聶遠岑——身為管家他怎麼不知道有這麼個姑娘?
“就是我們那天帶回來的姑娘。”淡淡地解釋了一下,聶遠岑抬步走向侯君崖,“君崖,我想你還是不要往夏姑娘那裏跑比較好。夏姑娘是個姑娘家,你一個大男人可不能隨隨便便就進人家的閨房。”
“為、為什麼……”
“夏姑娘仍未出嫁,你出入她的閨房會讓人起疑,到時候大家會對夏姑娘指指點點,背地裏說她壞話——這樣,你懂了嗎?”
“可是綠兒沒有做壞事,為什麼大家要說她壞話呢?”
“因為你進到她房間,所以大家就會以為她不守婦道,到時候人家姑娘嫁不出去可就是你的錯了。”
雖然還是有點懵懵懂懂,但是侯君崖大概也得出了結論——他不能進綠兒的房間,因為那樣對綠兒不好。
有些垂頭喪氣地垮下肩,低應了一聲,轉身往自個兒院子裏走去。
“君崖……”還是不忍見他低落的樣子,聶遠岑無奈地搖搖頭,“等過幾日,夏姑娘養好精神,再讓她同你出門罷。”他得盡快查清楚這姑娘的底細。
“嗯!”得到保證,侯君崖還是笑著走開了。
走沒幾步,依依不舍地望向客院——過幾日是幾日呢?他現在就想見綠兒呐……
* * *
奇怪,她為什麼會在意呢?
明明就曉得聶遠岑不會放任侯君崖接近自己,可為什麼她竟然有些期待侯君崖的到來?
他昨兒個明明就說“明日再來”的不是嗎?可今天一整天都沒瞧見他啊……
甩甩頭,夏綠兒用力甩去自己莫名的想法。
她一定是因為有求於他所以才會希望見到他,一定是這樣的!
瞥見一旁小香偷笑的模樣,夏綠兒隻覺得臉上一陣燥熱,低頭瞧著自己的衣服,再次挫敗地歎了口氣。
“好吧,又哪裏錯了?”
“姑娘,這是內襯該是穿在裏麵的,您穿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