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聶遠岑的聲音讓夏綠兒這才發現自己同侯君崖過於親密的姿勢,尷尬地掙開他的手退開好幾步。

“我想你怎麼又不見了,果然是跑來找夏姑娘了。”瞧見他們的親密,聶遠岑隻能無奈搖頭。心中也了解侯君崖的黏人,這姑娘多半是因為他現下的孩子心性才會不知覺地卸下心防。

聞言,夏綠兒心下暗叫不妙。這大夫看起來就是個老古板,看來她離正常的古代女子又遠了一步。

想到這些,她撇撇嘴,偷偷地往旁邊移動好離罪魁禍首更遠一些。可無奈侯君崖的卻在此刻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精明,輕易地發覺她的意圖,亦步亦趨地跟了上來。

無論她怎麼動都擺脫不了纏人的他,夏綠兒無奈隻能抬頭給了聶遠岑一個慘兮兮的笑容--是他粘上來的,不關她的事哦!

聶遠岑幾乎有些好笑地看著他們倆的互動,發覺侯君崖進一步的舉動後,冷眼一瞪,“君崖,我已經同你說過了,不該同姑娘家走得那麼近,你想破壞夏姑娘的閨譽麼?”

偷摸向夏綠兒腰際的手遲疑了一下,最後竟搭上了她的肩,人躲到她身後去了。

“我、我沒有進綠兒的房間啊……”

眉間抽搐,聶遠岑不斷地說服自己,眼前的人隻不過是留下了後遺症,他絕對是侯君崖!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後遺症會將人改變得如此徹底。

原來的侯君崖是翩翩君子,即使是麵對未婚妻也從未有過逾矩的舉動,可現在麵對這個姓夏的女子卻表現得像個登徒子般不斷輕薄人家……

他是侯君崖……絕對不是別人冒充的!

好友的形象不斷坍塌,他隻能不斷催眠自己才能夠繼續讓自己心甘情願地留下來幫忙打理天涯莊上下的事務而不是一走了之。

深呼吸一口,做好心理建設,聶遠岑終於能夠扯出一抹笑容,“君崖,我可以問你急著找夏姑娘有什麼事嗎?”

“我隻是想綠兒陪我罷了。”

“陪你?!”語調不由自主地上揚,他瘋了嗎?當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是青樓歌妓還是什麼,說陪就陪?

侯君崖一陣瑟縮,更往夏綠兒身後躲去,抓著夏綠兒肩上的手也加重了力道。夏綠兒有些吃痛地皺眉,可想想他那樣子也實在是可憐,就沒吭聲。

見狀,聶遠岑心中竟奇異地產生出一種欺負小孩子的罪惡感……他是不是快瘋了?

好半晌,聶遠岑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輕咳了一下,“為什麼一定要夏姑娘呢?”

是因為這姑娘的關係嗎?原本還能維持微妙的平衡感,現下卻越發覺得他孩子氣了呢?瞧他那委屈得往姑娘身後躲的模樣,心中那欺負孩童的錯覺又回來找他報到了。

夏綠兒也回頭望向他,其實她也有疑問的。明明兩人都還稱不上熟悉,可他已經莫名地黏她。

被兩人這麼專注地瞧著,侯君崖有些不好意思,隻能呐呐地低聲解釋:“同……同綠兒在一起比較自在啊……”

咦?

“為什麼?”兩人同時問出口,覺得不可思議。明明他該跟親人朋友相處得比較久嗬。

偷覷了眼愣在一旁的聶遠岑,侯君崖繼續小聲解釋:“因為……因為綠兒不會像其他人一樣用奇怪的眼神瞧我,也、也不會像其他人一樣逼我做這個學那個……”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幾個字幾乎聽不清,但聶遠岑已經明白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來的侯君崖太過優秀,承載了人們太多的希望。因此當他遭受暗算淪落至現在的模樣時,大家免不了要失望同情。也有不少親友垂死掙紮想要--通過逼迫也好--起碼找回一些過去他的影子,可大家隻顧及到了自己的感受,而忘記了這一切對於現在的君崖來說太過苦澀沉重。

想來慚愧,他也是那些人其中的一個。

“君崖……對不起……”隻怪他能力不夠,無法醫治好他,所以才造成了今天的結果。

眼見氣氛僵硬起來,夏綠兒趕緊跳出來打圓場:“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聶大夫你想太多了啦。”說著硬將身後的侯君崖扯至眼前,“你呀,也別多想了。大家沒有惡意的。呐,若是今後你想要我作陪,我便陪你,如何?”

聞言,前一刻看起來還淒淒慘慘的侯君崖立刻亮起了臉龐,“真的?!”

“我不會騙你的。”許下承諾。

贖罪的事情先不論,他現在惹人憐愛的純真奇異地讓她生出一種保護他的欲望。

“綠兒最好了!”歡呼一聲,某人顯然又忘了之前的教導,開開心心地抱了上去。

聶遠岑瞪著歡欣不已的侯君崖,好半晌終於還是縱容地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如果能夠查清這姑娘的身份,或許……思及此,他若有所思地望了眼在某人懷中看起來快透不過氣來的女子,決心探探她的口風。

“同你說過多少次了,這麼不顧人家姑娘的閨譽,夏姑娘嫁不出去看你怎麼負責!”

“我娶綠兒就好了嘛。”侯君崖說得順口,連一旁的聶遠岑都受到不小的驚嚇--他竟然這麼隨便地許下諾言?!

夏綠兒同樣是嚇得倒抽了一口氣,她……她是來贖罪沒錯,可這並不代表她就非得嫁給他吧?贖罪還可以有其他更多的方式不是麼?

“呃……沒、沒關係……我家鄉那裏並沒有那麼多規矩。何況我同侯少爺挺投緣的,就當他是弟弟般,放心,不用他負責的!”

“弟弟?”聶遠岑失笑,“姑娘你才多大怎會有君崖那麼大個弟弟?”

呃……她也知道自己看起來跟自己的年齡很不符啦,但是……“我已經二十了!”

“二十?!”他以為她頂多隻有十六七歲啊……

看出來自己的年齡嚇著了對方,夏綠兒心思一轉,忙不迭地強調,“沒錯,我是真的已經二十了!呃,方才我說侯少爺像弟弟……不是以為他的年齡,而是因為他的心性嘛。聶大夫我想你也應該可以了解的。”

“夏姑娘,咳、可有婚配了?”

“婚配?沒有沒有。”她連初戀都沒有哪裏來什麼婚配。

“可是……”都已經二十歲了,那已經是一個標準的老姑娘了啊。該不會是有什麼隱疾所以才……不對,他替她把脈的時候也沒發現什麼不尋常的啊。

“我家鄉那裏都比較晚婚啦,呃……一般而言女子要到二十才能出閣的……”單身貴族更是數不勝數。

第一次聽她提到自己的出身,聶遠岑心中的疑惑更大了。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會養育出這樣奇特的女子?

“姑娘的家鄉究竟在何方?聽小香說你家住得很遠,莫非是在關外?”

瞥了眼一旁的侯君崖,夏綠兒微歎了口氣,“我……的確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但就地理位置而言並不算是關外。但是請恕我無法確切告訴你我從哪兒來的,因為我自己都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被扔到這裏來了。”見聶遠岑皺眉,夏綠兒勾起無奈的笑,“我想你一定調查過我的身份了吧?是不是隻發現我憑空出現在那懸崖下?”

聶遠岑眸色一凜,沒想到這女子如此敏銳,足不出戶竟能知曉他的行動。她還知道些什麼?

好笑地看著對方一臉戒備的樣子,夏綠兒聳聳肩,“聶大夫,你不必那麼緊張,我沒那麼聰明,也不是故意探聽你的行動,隻不過閑書瞧得多了些。你放心,我也不會有任何不悅,你的這些做法都是為了保護侯少爺的安全,我了解的。隻不過,勸你不用再費心調查了,因為,我的確是憑空出現在那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