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的一切,被隱在門外的悄然看的一清二楚。他清楚的看懂了那個男人的心思。看上去隻有焦急,實則有掩飾不了的痛苦。那樣一個狠心絕情的男人,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時,深情中多了些無可奈何。
那個女子是何其有幸呀!兩個同樣出色的男人,兩份同樣的深情,還有他牽著、掛著。他在心裏祈禱著她快些醒過來。她應該早醒了呀?為什麼還沒有醒?隻要她醒過來,他就能少內疚一點兒。
他本欲進去看她的,卻在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時停住了腳步,打消了自己原本的念頭。是他,暮天霖!他並不想見他,時間、地點都不對,他不能就這樣出現在他的麵前。想到此,悄悄的退開。
暮天霖明顯的感覺到了背後如炬的目光,以最快的速度轉過身,卻什麼也沒看到,門外連一個鬼影也沒有。他隻得把注意力移向那個仍舊不見醒的女了。
“你不進去看看看她嗎?”雲綺問著那個靠在牆邊的男人,眼神中有一抹傷痛之色。
他應該也在擔心裏麵躺著的女子吧!畢竟,二年的時間可以改變許多東西,其中也包括他們那並不濃厚的感情。
“你別多想,她受傷我也有責任。是我聳動她去現場的。”不然她也不會受全國各地,以至於昏迷不醒。
悄然的回答並沒有讓雲綺的臉上出現喜悅之色,反而皺起了眉峰。責任嗎?對她有責任,那對自己呢?兩年來她從少女變成了寡婦,而他卻沒什麼改變,依舊一身傲然瀟灑。
“我給你煮了兒小米粥。”她不想多想,緊緊的抓著手裏的保溫罐。這裏麵也有她的心意呀!
“不是讓你別送東西過來了嗎?”他如今這樣的身份,怕還不起她的那份情,更何況,他們身份的區別。
“小米粥對病人好!”難道他忘了,煮小米粥的手藝還是他都給她的?
“雲綺,你不和天天都往醫院跑的。在家多照顧小寶就行了。”他還是叫那個小男孩為小寶。他想都不敢想他的名字,想一次也揪一次。
“小寶有小蘭跟媽照顧著,沒什麼關係的。”小蘭是他特意請到家裏幫傭的。
悄然向病房走去,雲綺跟在他身後,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惜言的病房。這一眼,正好被回頭看她的悄然看到。原本應該是笑意的臉上染上了愁色。
趁雲綺替他盛粥的時候,他說道:“大嫂,我不愛她。”他口中的她當然是指惜言。他沒有騙她,他確實不愛那個女子。雖然那女子無論是相貌、智慧都是一流的。說不上為什麼不愛,反正不愛就是不愛。他也不會笨到與暮天霖搶女人。
“吃粥吧!”她把碗放在桌上,並沒有打算像昨晚一樣喂他。
不愛嗎?或許真的不愛吧!兩年前他絕然的離開,兩年後又再次出現,她再也看不懂他。或許他根本就是誰都不愛!
“大嫂,你真的不用如此待我。”昨晚在醫院呆了一晚,現在就又出現了。她到底休息了沒有?
“你不是也叫我大嫂嗎?我照顧你不是應該的嗎?”大嫂,多麼可笑,多麼諷刺的兩個字眼啊!可卻也是鐵一般的事實。大嫂兩個字像是把他們隔離到了千山萬水這外。
“雲綺……“他不是這個意思,他隻是擔心她。但,他終究沒為自己辯解。
雲綺的眼神暗了下去,那聲雲綺讓她仿佛回到了當年,卻不是當年了。“大嫂不怪你。”就算他愛上別人,她也不會怪他。因為他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雲綺,我隻說一次。我……不……愛……她。”這一次他叫的是雲綺,緩慢的說著那幾個字。他從來不會向任何人解釋,隻因為對象是她,所以他有解釋的必要。
雲綺被他的話一驚,他所說的是真的嗎?眼眸迎上黑瞳,那樣的眼神裏有專注,卻沒有一絲複雜。
是的,他不愛。她了解他正如他了解她一樣。他能看穿她的心,她也能在迎上那雙眸子時看穿他。
“吃吧,粥涼了就不好喝了。”她再也叫不出他的名字,也叫不出那句小叔。
“你放心,我不會再辜負這個家。”也不會再辜負你。隻不過後半句被他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沒有說出口。
雲綺笑了笑,隻要他說了不會再辜負,就不會再辜負。
暮天霖在惜言的床邊守了兩天兩夜依然不見好轉。醫生不隻一次的簡查過,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傷病,腦子更是沒什麼問題。一時之間,眾人也是茫然,都找不出原因。暮天霖一怒之下,認為這幫傭醫無能,調來了濱城的家庭醫生。結果診出來的結果卻是相同的,並排除了心裏障礙不願醒過來的說法。
先前醫生曾說,是她自己不願醒來。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她為什麼還沒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