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宇牽著祁月到亭子裏坐下,“方才怎麼沒注意到,你的臉怎麼回事?”
祁月按著麵紗,“摔了一跤,破相了。”
“祁兒也有在意這些的時候?”連宇似笑非笑,美目緊盯,似要將那麵紗看透,“莫非…是怕給心上人看了這般模樣?”
“心上人?我哪裏來的心上人?!”
連宇帶著‘遮掩也沒用的’的淺笑,舉起祁月的右手,“方才祁兒作畫,以右手執筆,我有注意到這個…”說著挽起祁月衣袖,“這下,看你怎麼否認?”
祁月看了看腕上紅繩所結的手璉,“這有什麼的?”
連宇笑的愈發怪異,“祁兒何必裝傻,在白雪國男子若向女子求親,便會在她左手係上這相思環…”
“可我並不是係在左手啊,所以說…”
“嘻嘻…”連宇笑著打斷她,“正是因為右手…這女子若是允婚,願與那男子結為夫妻,這環便是係在右手。”
祁月凝視了一會兒,挑眉道:“這樣不是在向人說我是已婚婦人嘛!嘻嘻…用來擋桃花桃花倒是不錯。”
“祁兒,莫要避重就輕啊!”
祁月抬眼看看四周,“宇兒不覺得這裏風太大了麼?好冷啊!”又輕聲在連宇耳邊說道:“方才那邊的人走了,那是…”
連宇緊鎖著眉,回過頭看向已空無一人的高牆,“該是哥哥派來保護我的人吧。”
祁月慵懶倚在欄上,既然那人毫無殺氣,看來並無害人之心,主人都不去理會了,她再說下去也沒意義。
“宇兒,換個地方吧,好冷!”
“你不是有內力護體嗎?還會怕冷?”
“我天生體質偏寒,因年幼無知,所練內功心法也是極寒的,不但沒有使我好受,反而更懼寒了些…”見連宇聽的雲裏霧裏,祁月連忙打住。
“怎麼這般不珍惜自己呢?”連宇伸手想撫她的臉,卻被麵紗阻隔,“臉上的傷還疼嗎?”
“好宇兒,都說了當初年幼無知!別擔心,並不礙事的。”祁月衝她眨眨眼睛,“宇兒,我在你這裏白吃白住幾日可好?”
“你便是不走了,我也不介意,可祁兒總是來去如風,無聲無息的…”
“嘻嘻…我自然是想要長伴佳人,隻可惜…俗務纏身呐!”
“祁兒到底是什麼人呢?”連宇若有若無呢喃著。
“什麼?”
“沒什麼?”連宇美目流轉,“言鳶,快將本宮的貴客帶去梳洗打扮一番。”
“是。”喚作言鳶的宮女走到亭外,偷偷打量著祁月,終是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公主這貴客的樣子,可真…嗬嗬…”
“不得放肆。”連宇淺笑,“她一向這樣,已經習慣了…”
祁月呆了一下,恍然大悟。
在落葉紛飛的林中,大睡一場,這衣物自然整齊不了,淩亂的發上還有幾片落葉點綴…一醒來便帶著個氣虛體弱的人逃跑,這神態自然是狼狽了些…衣服上沾了血汙,以免驚嚇他人,沾血的部分自然給撕了…一身破破爛爛又髒兮兮的衣衫再加上麵上從宮裏尋來的名貴輕紗掩麵…
“那就有勞小美人帶路了。”祁月深知這番模樣有辱佳人之目,也不推辭,隨言鳶去洗刷自己。
言鳶將祁月引至融雪池,祁月站在水霧繚繞的池邊解下衣衫進入水中。
“姑娘,您的麵紗濕透了…”言鳶輕聲提醒著,“奴婢出去為您準備衣物,這便告退。”
待確實言鳶走後,祁月連忙除去麵紗,長呼一口氣,“悶死我了!”隔著水霧看了看言鳶離去的方向,輕笑,“這小丫頭倒是機靈!”閉眸倚在池邊,“泡一泡果然舒服!不過還是不及墨窈山上的溫泉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