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龍燈會 四(2 / 2)

察覺到長孫津的神態變化後,房遺愛有心父親安危,哪裏還有心思遮蓋化名,奮力掙脫謝仲舉、秦京娘的阻攔,將身從席間站了起來。

長孫津來到房玄齡麵前,佯裝做一副關切的模樣,拱手道:“伯父不必如此,想來房二哥吉人自有天相,此番一定能夠殺退突厥賊子建立功勳,當日也好將高陽公主從宮中接回,隻不過萬萬不可叫她再去金城坊會昌寺了!”

明眼人一眼便看出,長孫津哪裏實在勸慰房玄齡,分明就是綿裏藏針,借“高陽私通辯機”的傳聞來慪氣房玄齡。

看破長孫津的心思後,杜翁想要出言嗬斥,但聯想到他父親乃是當朝國舅的身份,加上自身患病恐怕不久人世,出於對子孫後代著想,無奈下也隻能佯裝不知。

聽到長孫津的“勸慰”房玄齡急促咳嗽幾聲,接著長歎一口氣,癱坐在木椅上雙手微微顫抖,內心羞憤到了極點。

見房玄齡麵色慘白,一副被氣的半死的模樣,長孫津暗自發笑,可就在他暗自得意之時,突然感覺肩膀一沉,接著身軀猛地向旁傾斜,猝不及防下竟被人推倒在了地上。

倒地後,長孫津隻覺右腿酸麻難忍,怒極下,竟自叫罵出聲來。

“是那個不長眼的推搡你家少公爺,滾出來!”

叫罵聲落下,房遺愛隨即將身站立在房玄齡身旁,對著長孫津冷聲言道:“學生國子監生員何足道,一時大意未曾看到長孫公子,還望公子不要見怪!”

見“何足道”答話,棋館中眾人紛紛暗自發了一口悶氣,心中盡都是“何榜首為恩師出氣”的想法。

長孫津沒想到仇人也在爛柯棋館中,又惱又氣下恨聲呢喃,“何足道?!”

“不錯,正是學生。”應答過後,房遺愛抬眼看了一眼蕭呈乾,眸中凜然殺意展露無遺。

蕭呈乾知曉“何足道”與房玄齡乃是師生,又因為前幾日何足道策馬奔馳鬧市對其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此時麵對房遺愛的怒視,這位銀青光祿大夫竟自沒了脾氣。

見房遺愛到來,杜翁大喜過望,出言催促道:“何小哥來得正好,快些為你家老師調整病症吧!”

“好,待學生為恩師把脈。”說完,房遺愛強忍著內心忐忑緩緩將父親的手腕抬了起來,手掌放在房玄齡手腕處,佯裝出了一副號脈的架勢。

得知自己未曾謀麵的高足前來,房玄齡心中大為好奇,掙紮的扭頭說道:“足道,近來可好?”

話音落下,眼見父親即將看清楚自己的容貌,房遺愛大驚失色,情急之下將真氣運送到指尖,輕輕點在了房玄齡的後頸處。

被點中昏睡穴後,房玄齡輕哼一聲,接著失去知覺坐在木椅上昏睡過去。

點昏父親後,房遺愛將真氣輸送到父親體內,借此為父親溫養身體,同時化解了其胸中擊散的怨氣。

就在房遺愛專心為父親診病時,長孫津被長孫潤、蕭呈乾扶起,三人並肩來到房遺愛麵前,朝著這位“布衣榜首”細細打量了起來。

蕭呈乾之前被房遺愛凜然的目光看到,自覺有些失態後,仗著膽子問道:“你就是何足道?”

“正是學生!”房遺愛專心為父親療傷,麵對蕭呈乾的詢問,愛搭不理的搪塞了一聲。

長孫潤一直在旁觀看,此刻見仇人盡在眼前,不由搬出蕭呈乾的官職,威脅起了房遺愛,“大膽何足道,見了銀青光祿大夫為何不行禮?!”

短暫沉默,房遺愛收回手掌,朝著昏睡中的父親望了一眼,心中百感交集,仿佛被利刃剜割一般。

“行禮?”走到長孫潤麵前,房遺愛心中怒火一時不能自已,激憤下哪裏還顧得上什麼品級身份,竟自揚手狠狠抽在了長孫潤的臉頰之上。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連同杜翁在內中的眾人麵露吃驚之色,望向房遺愛,不由暗自稱讚起了他是個有血性的漢子!

“你怎地敢毆打重臣子嗣!”見長孫潤被打,蕭呈乾大吃一驚,情急下出言對房遺愛嗬斥道。

話音落下,房遺愛再次揚起手掌,照貓畫虎抽打在了這位連番慪氣自己父親的銀青光祿大夫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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