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3)

我自認沒做過虧心事,怎麼就惹上這麼個惡鬼?

“……文……不要,追……”祖宗,他居然還在那碎碎念。

聽說人被嚇到一定限度就不害怕了,我信,不然此刻怎麼敢載著這隻“鬼”飛馳在高速上呢。

“哎,你叫什麼啊?等會到了醫院,我怎麼通知你家人?”

我這也是為自己壯膽,越不說話,氣氛越詭異,在寂靜的時刻他再突然冒出什麼隻言片語,我非得衝出立交橋不可。

“申……”他悶悶地哼出一個字,不知道是在回答我的問題還是在呻吟。

“什麼?申,你姓申嗎?”我處驚不變地目視前方,很佩服自己的膽量,可以把一個陌生人放在自己“監控”之外,完全不怕他有任何不良企圖。

唉,都傷成那樣了還企圖個什麼,此時若被人攔車檢查,該說不清的是我才對。

況且,也許是第六感的作用吧,我認為,他不應該是壞人。

“成……”他又冒出一個字。

“喂,你不能說話就別說了,馬上就到醫院了,堅持一下好嗎?申成。”

申成?沒辦法,誰讓這一路我隻聽清了這兩個字,就當給他的稱呼好了。

***

我終於撥通了經紀人的手機,可以想象他頭發都豎起來的樣子。

告訴他確切的位置後,我掛了服務台的電話望向手術室。

以那人進去前尚可跟我“對話”看,似乎沒有生命危險,從過路人投射來的異樣目光中,我驚覺自己置身於此更加不妥。

“影視演員古玥今日送一身份不名男子來到醫院,神情驚慌,男子傷勢不明,本刊將對此事進行跟蹤報道……”

哦,想想不覺害怕起來。

幸而邵言在“騷亂”開始前趕到,我叮囑他一定問明那人具體住所,通知他的家人,有任何情況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後,迅速離開了醫院。

一天是怎麼過的完全沒有印象,每次回神,似乎都在盯著天空。

他怎麼樣了?傷勢嚴重嗎?他的家人會聽信邵言的解釋,不做任何糾纏嗎?

醫院不讓打手機,我不能聯係經紀人,隻好抱著家裏的電話坐立不安。

天擦黑了,我實在等不下去,剛要起身,門鈴乍響。

我飛快地拉開門,衝口而出,“他怎麼樣了?”

邵言微愣片刻,繼而吞吞吐吐道:“啊,手術是很順利,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不過……”

我忙追問:“不過什麼?”

“他、他,那個……”

“什麼啊?難道是他家裏人為難你了?”

我總是把自己搞亂的事都推給經紀人,如今聽他的語氣,似乎比想象的嚴重,我若再置身事外,恐難解決。

“沒有,這麼說吧,醫生告訴我,那人左側太陽穴下有道一字形的擦傷,不像金屬或棍類器物弄傷,似乎……”

我強壓下插嘴的衝動,示意他快說下去。

“似乎是什麼速度極快的東西劃過去的。”

“你是說,子彈?”

我的聯想力豐富,被經紀人詭異的語言渲染,開始順著他的邏輯猜去。

“我可沒說啊,人是你帶醫院去的,亂說話小心惹禍上身。”

“討厭!你總是往溝裏帶我,還笑。”

我反應過來被邵言耍了,惱羞成怒,跺著腳走回椅子旁。

“啊,生氣了?別別別,我錯了。”邵言跟進來,關上門,看著我鼓起腮幫,居然找了個正對我的位置“觀賞”起來。

“看什麼,我很好看嗎?”這句自嘲的話,我也隻有在麵對邵言時才會說出口,從我出道,他便開始作我的經紀人,我們是工作上的夥伴,更是親密無間的朋友。

我的“自卑”也隻有他最了解,在這偶像雲集的年代,女孩不嬌悄嫵媚很難吸引那些嘴翁之意不在酒的目光,更別說好的戲份給你。

我太“老實”了,這個紛繁的演藝圈不適合我,我常常憧憬,哪天遇到自己的白馬王子,激流勇退,從此隨他天涯海角。

“哎,又在作白日夢了!”邵言見我許久沒出聲,無奈一歎,晃了晃我,轉身走近落地窗,輕靠過去俯視樓下景物。

我回過神,腦海中竟突然浮現出“申成”的麵容,驚訝之餘也記起還有這個未妥善安置的人,“啊,對了,先說完那人的情況吧。”

“他在我出來前還沒醒,我怕電話裏說不清就先回來與你商量,咱們,報警嗎?”邵言收起剛才的嘻笑態度,正色道。

“報警?人都沒醒你怎麼報?跟人說我路上撿的?不審你幾天才有鬼!”

況且,這事被媒體知道,真相沒大白前就會編得天花亂墜了。

“那就等他醒過來再說,我已經找了護工在那照顧,明天一早我再去趟醫院,你可是救他的人,還能訛上咱們不成。”

“好,謝謝你,邵言。”我會心一笑。他總能給人安心的感覺,像我的守護神一樣,對他的依賴,已成為習慣。

“傻丫頭,謝什麼,吃飯了嗎?”他用食指戳了戳我額頭,嘴角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