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3)

舞廳設置在摩天大樓頂層,隨著電梯降下,我的心髒卻提到最高處。

程遠與溫蒂到底什麼關係?

是她愛的人態度怎麼會轉變如此巨大?

一語不合反目?她圖什麼?

仇家?那他還欣然跟她走,兩人當時久別重逢的感覺是另一種含義?

胡思亂想中,我隨她走到一輛黑色越野車前。

帕拉丁?

我迫不及待打開中門——出現在眼前的人令我悲喜交加。

程遠就像睡著一樣靠在座位裏麵,雙目緊閉,兩手被一條粗繩綁在椅子上。

我不能接受眾多猜測中驗證了最壞的那個,忙爬到他身旁。

“你對他做了什麼!”我的質問被關門聲覆蓋。

“別擔心,”溫蒂繞到前麵坐進駕駛室,“隻是幾天沒吃沒喝而已,死不了。”

“你!”我的憤怒全被心痛淹沒,輕撫他的臉頰,幾天不見竟消瘦了許多。

“申成,你醒醒。”我推推他,直到他眉角皺起。

他掙紮地眯開眼,卻在看到我時瞪大瞳孔,“你……你怎麼在這兒?”

“我……”

“我說過了跟她沒關係,東西不在她那!”程遠突然大吼出聲,嚇得我一顫。

“哦?我剛問出的下落可跟你說的有出入啊。”溫蒂頭也不回發動引擎。

“你讓她走,我可以……告訴你地點。”他每說完一句都氣喘連連。

“聽聽我的建議吧,咱們先去古小姐家坐坐,趁王大導演還‘安然無恙’地在酒會期間,你好好想想東西到底藏哪了。”溫蒂說的安然無恙聽起來格外刺耳。

“你在那會場也做了手腳?”程遠的話說得我一驚。

“啊,那個PARTY結束時間是在11點,你倆有的是時間,不過,邵大經紀人提前去接他的話,別怪我耐性不夠嘍。”她晃晃手中的遙控器。

對了,邵言是說要晚點到。我當時心不在焉,具體他去辦什麼事根本沒聽。隻記得他叮囑如果酒會結束一定等在那裏,要給我個答案。

“申成。”我凝視著身邊的人,心裏仍然排斥他的真實身份,甚至覺得,那種種過往不是屬於他的。

“放心吧,有我在,不會讓你們任何一個受到傷害。”他在我耳邊輕語,細若遊絲的聲音停下,他靠回椅背,閉上眼。

我握住他被繩子勒得失去血色的手,指尖冰涼掌心卻很溫暖。

是他,他回來了。比摔下懸崖時更加確定,我深愛著這個人,早已刻骨銘心。紛紛擾擾,生生死死全不重要,隻要我能和他在一起。

40分鍾後,車子拐進別墅,溫蒂從包中掏出把手槍,“考慮好沒有,你倆誰帶我去找?”

“吊墜給你,能不能讓他吃點東西?”我看著申成稍動一動都很痛苦決定談些條件。

“你以為我很傻嗎,讓他恢複體力來對付我?”溫蒂把我拽下車,話語中沒有絲毫情感。

“你真的愛過他嗎?”我無法相信,人的憎恨可以達到這種程度。

“曾經。哈,看你義正詞嚴地問我,難道在他選擇我時就沒怨恨過?”溫蒂關上車門拉著我走向小樓。

“是你的誰也奪不走,不是你的怎樣都留不住。”那天上演的一切使我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我可沒你那麼懦弱,是我的固然好,不是我的就搶過來,大不了玉石俱焚,我認為值就會去做。”

聽了她的言論倒給我一個啟示,隻要能救出申成,哪怕粉身碎骨也無所謂,因為他是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人。

“看在你曾經喜歡過他的份上,讓我給他拿些水可以嗎。”我孤注一擲。

“你倒真是情深意重。哎,姓王那凱子條件優越得叫人羨慕,你傍上他絕對少奮鬥二十年,偏偏繞道走,真夠傻的。”

“我如果是那種隻重視名氣、財富的人,就不會混成今天這樣。”以邵言的能力,背景……唉,他當我的經紀人真是太屈才了。

“不識實務,像你這種油鹽不浸的跟那冰山倒是一對。等我拿到想要的東西,送你們四個一起走,保證黃泉路上不讓你孤單。”溫蒂倒不介意把“結局”說出來。

“邵言和明凱是無辜的,你不要傷害他們!不然……”我不會撂狠話,省略了隨她猜去。

“又,還敢威脅我,那我現在就讓不無辜的死在你麵前吧!”溫蒂舉起手中的槍對準汽車。

“不!”我忙拉住她胳膊,“算我求你,邵言他們根本不知道程遠的真正身份,隻以為他回家了。程遠他愛的是你,你現在就打死我吧,拿了吊墜跟他離開,沒人會知道。你放過他們三個。”

“傻妹妹,”溫蒂收回手用槍抵到我胸口,“早晚要死,還想那麼多幹嘛,我唯一能成全你的就是讓那兩人死在你後麵,好嗎?哈哈哈哈!”看到我的眼淚,她笑得更加肆意。

咣!遠處帕拉丁的車門突然打開,申成趴在座椅上怒吼,“你要敢打死她,我絕不放過你!你也永遠別想知道那個地方!”很顯然,車門是他踹開的,用了他最後一絲力氣,喊聲響徹庭院,回音落下再也聽不到任何動靜。

“申成!”我想跑過去,無奈被溫蒂抓住。

“我沒有心情看你們這演生離死別,快告訴我吊墜在哪!”她瘋狂的搖晃我肩膀,而在不經意間眼底卻閃過幾許哀怨。

“花房。”我似乎感覺到了她脆弱所在,她心裏還有愛的人,但不是申成。

“去拿!”她推著我走向院旁。

***

“嗯,我叫它蟹球,嘻,在12月時開的花很像螃蟹而得名哦,很可愛吧。”

“很可愛。”

……

在那顆仙人球上,Y形的吊墜散發著銀色光芒。

我去酒會前,把它放到了我們最初一起待過的花房裏,祭奠所有失去的東西。

而當時美好的回憶,卻被眼前這張牙舞爪的女人打破。

“程哥,程哥……”她撲到花盆邊,不顧仙人掌的刺一把抓過吊墜,竟然哭了。

程哥?他把申成折磨成那樣現在傷心個什麼勁?

等等,我發現在桌子上有個小瓶子,啊,是下午忘在這兒的,太幸運了,這是……

“跟我走!”

我剛把瓶子藏到手裏就被她拖出去,推到車上。

“啊!”我狠狠跌在申成旁邊。

“給他喝點水。”溫蒂扔過來一瓶礦泉水。

她的反常令人史料不及,我疑惑地看看水的顏色。

“放心,沒下毒,沒見封口還完好嗎。”她冷哼一聲啟動車子。

我顧不得許多擰開蓋,拿到申成嘴邊。

“申成,來,喝點水。”我推推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申成!”我有些慌了。

“大概昏過去了吧,可惜這車上沒有葡萄糖,你要有辦法讓他喝水人就死不了,要不然,我也沒辦法。”溫蒂冷冷說完將車開上高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