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千三次去敦煌,曆盡千辛萬苦,用了兩年零七個月的時間,和學生一起共繪了二百七十六幅大小不同的畫,其中包括本生、佛經、經變、供養人、因緣故事及建築彩繪圖案等,囊括了我國四世紀到十四世紀的曆代造型藝術。同時,大千還把洞窟的情況和自己的心得,撰成《石寶記》,詳細介紹了壁畫的不同風格、源流、時代特點等。

1944年1月,張大千“臨摹敦煌壁畫展”首先在成都祠堂街開展。人流湧進了畫室,四壁上,一尊尊莊嚴和善的菩薩,一個個威武勇猛的天王,還有那擘纖胸束的仕女,揚手撒花的飛天……一刹那間,在人們麵前展示了一個個色彩絢麗、栩栩如生的藝術世界。這個世界完全由一種新穎的風格組成,它既散發著古老神秘的曆史氣息,又洋溢著現實生活清新的芬芳。揭示了千百年來人們批判邪惡、憧憬光明這一永恒主題。

後來,在蘭州、在重慶舉行了更大規模的臨摹壁畫展,引起了社會各界極大的轟動。

敦煌臨摹壁畫展,是張大千先生灌注了激情,凝結了心血的作品。後來出版的《張大千臨摹敦煌壁畫展覽特集》、《敦煌臨摹白描畫》等,給後人留下了寶貴的文化遺產。作為我國的一名專業畫家,張大千是去敦煌長期臨摹的第一人,敦煌之行是他藝術道路上關鍵性的轉折點,也是他藝術河流中的一座巍峨壯觀的燈塔。夏衍十年寫出《包身工》

夏衍(1900—)浙江省杭州人。現代戲劇運動的組織者與領導者之一,著名的劇作家。曾任中國戲劇家協會主席。

1927年,夏衍同誌在上海開展工人運動。當時,他住在滬東塘山路業廣裏一帶。此間,他結識了一些在紗廠做工的和做工人運動的朋友,從這些人的口中,夏衍聽說有一種女工叫“包身工”。這些年紀很小的女孩子,大多數是紗廠的工頭從江蘇、浙江一帶貧困的農村地區“包”來的。這些包工頭在招工時,盡量把工廠的條件和待遇說得如何如何好。正為吃不飽、穿不暖而走投無路的女孩子家長或女孩本人,便信以為真。同意自己的孩子跟著包工頭出去做工的,家長和包工頭之間要有一個包身文字契約。契約中寫著包工時間為三年。三年中女孩做工的全部工資歸包工頭;由包工頭負責女孩的生活費用,而且包工頭每年還要給女孩父母一些錢,作為父母把孩子包出去的“包身費”。

年齡很小的女孩來到上海或蘇州的紗廠後,看到工廠裏的一切並不象包工頭說得那樣好。廠房破舊,車間裏很潮濕,燈光也很暗。每天要做十幾個小時的工,累得腰酸腿疼。半夜三點鍾,她們要頂著星星、帶著疲困的折磨去上工;下工時,已是月升中天。每當下工回到工棚裏,她們連衣服也不願意脫,倒在鋪上就睡著了。在廠房裏做工時,她們要受到包工頭的看管;下班後離開工廠也要受到監視,一點兒人身自由也沒有。就是這樣,她們僅能從包工頭那裏得到一點點錢,根本不夠吃飯用。

夏衍首先把這些告訴了與上海明星電影公司有聯係的沈西林同誌,明星電影公司根據這些材料馬上拍出了《女性的呐喊》。夏衍也開始搜集有關包身工的材料,想寫出一篇小說來。

1935年,上海地下黨組織遭到極大破壞,組織上決定夏衍同誌暫時到工廠隱蔽起來,夏衍就利用這個機會深入到包身工中去,掌握第一手的更為詳細的材料,把九年前的願望付諸實現。

為了觀察到包身工的工作情況和生活情況,夏衍每天半夜三點從家裏動身往工廠走,工廠離他住的地方有十幾裏路。白天,夏衍混在包身工中間,體驗著人間地獄的生活。由於過分疲勞,包身工們成年累月連洗頭的時間都沒有,她們麵色臘黃、衣衫襤褸,身上的氣味很難聞。四月到六月,正是上海的梅雨季節,外麵陰雨連綿,車間裏黴味、酸味、汗臭味,熏得人上不來氣。夏衍真是有些受不住了。就是這樣,他認真地觀察著、思考著、記憶著。他曾在日本看到過被資本主義世界認為生活水平最低、勞動條件最差的日本紡織女工。可是包身工們和日本紡織女工比起來,也是一個在天堂,一個在地獄。夏老至今回憶起包身工那非人的生活,仍是飽含同情的熱淚。

冒著隨時暴露身份被逮捕的危險,夏衍硬是當了幾個月的包身工。耳聞目睹之後,他反而覺得小說不足以反映包身工的境遇,如果將她們的情況如實地報道出去,不更能說明問題嗎?於是,他根據調查到的材料,真實的不帶任何虛構和誇張的寫出了《包身工》一文。1936年,夏衍發表了《包身工》。從此,中國文學史上便出現了報告文學。至今,這篇文章仍被我國中學語文教材作為典範文章選用。林巧稚冒險抗“癌”

林巧稚(1901—1983),福建省廈門人。聞名中外的婦產科專家,中國科學院學部委員中的第一位女科學家,曾任中國醫學科學院副院長。

1929年,林巧稚經過八個艱苦的春秋,以優異的成績獲得醫學博士學位,並且被挑選留在北京協和醫院工作,後來任協和醫院婦產科主任,她是協和醫院婦產科第一位中國籍女主任。

林巧稚畢業從事婦產科的教學、醫療和科學研究工作,擅長於疑難病例的診斷與處理。她的事業始終和病人聯係在一起,她的一生奮鬥目標是:“讓所有的母親都高興平安,讓所有的孩子都聰明健康。”她認為,不理解病人,不同情婦女,就算不上一個好的婦產科大夫。她曾主治過這樣一個病人。這是一個多年盼望做母親的人,在懷孕之後被診斷為宮頸癌,要住院手術,切除子宮,這就意味著孩子不能保全,今後將完全失去生育能力,這對於個人、家庭來說,無疑是痛苦和不幸。

作為一名醫生開刀病除,算是盡到了責任,但林巧稚在對患者進行一番認真檢查之後,又仔細查看了病人的病理切片,意外地發現,病理切片中的活體組織不那麼發脆發硬。這本來是不易被人注意的細微之處,使她心裏一動,這似乎與一般惡性病變的組織有點不同,會不會是良性腫瘤在懷孕期的特殊變化?她馬上找到病理科教授會診,提出自己的看法。從事病理研究幾十年的老教授張錫鈞,雖然不相信自己的分析會有錯誤,但還是被林巧稚說服了,同意了她那有些冒險的治療方案:暫不做手術,嚴密觀察腫瘤的變化,並做好一切應急準備。此後,每隔一周,林大夫都為病人作一次檢查,親自觀察病變情況。然而時間一天天過去了,腫瘤並未長大。冬去春來,胎兒成熟了,剖腹產出。奇跡出現了,患者的宮頸腫物居然消失了。原來,林巧稚的推斷是正確的。她不僅以崇高的醫德挽救了一個新生命,而且以高超的醫術,引出了婦科學上的新問題。

幾年之後,醫學界終於回答了這個問題,那例產婦所患的宮頸腫物是一種特殊的妊娠反應——脫膜瘤。它雖然具有瘤的形態,但並不是真正的瘤,更不是什麼惡性腫瘤。林巧稚就是以這樣高度的責任感對待病人,對待自己的事業。正因如此,她一生撰寫著書十幾部,成為我國現代婦產科學的奠基人之一。童第周借錢買顯微鏡

童第周(1902—1979),浙江省鄞縣人。世界著名生物學家,實驗胚胎學家,我國實驗胚胎學的主要開創者。曾任海洋研究所長、中國科學院副院長。

童第周小時候,由於家庭貧困,17歲才上中學,後考入複旦大學。1930年,懷著為祖國科學事業做出貢獻的熱情,留學比利時。從比利時學成回國後,來到位於青島的山東大學,希望能在這裏從事海洋生物的研究。但是,由於日本的侵略,山東大學往南遷移,不久又解散了。

1939年,童第周和夫人葉毓芬被困在四川一個小鎮上,他們生活很困難。但是,不搞科學研究更難受。要搞研究,可連起碼的儀器設備都沒有。一天,童第周從外麵興衝衝地回家,一進門就高興地叫著:“毓芬!毓芬!我發現了一件寶貝!”原來,他在回家的路上,在舊貨商店裏發現了一架雙筒顯微鏡。夫婦倆趕緊跑到商店去看,輕輕撫摸。童第周問商店老板:“要多少錢?”老板順手指了指顯微鏡上的標價:“這裏標著呢,先生,六萬塊!”夫婦倆都把手縮了回來。六萬塊,等於他們夫婦倆兩年的工資。他們隻好歎口氣,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商店。

晚上,夫婦倆還在商量怎樣才能買下這架顯微鏡。第二天,他們又像著了魔似的跑到商店去看,一看標價又變了“六萬五”,“老板,不是六萬塊嗎?”“那是昨天的價錢,今天物價漲啦,先生!”

葉毓芬知道丈夫十分需要這架顯微鏡,就對他說:“有辦法了,你不是有幾位熱心科學的親友嗎?就先向他們借,以後咱們慢慢地還。”“可是,說不定咱們一輩子也還不清這筆債呀!”“為了事業,一輩子受苦也甘心!”他們東奔西跑,求親告友,終於借錢買下了這架顯微鏡。

顯微鏡一到手,夫婦倆立刻緊張地進行實驗工作。一篇篇高質量的科學論文發表了,立刻在國內引起了強烈反響,更引起了生物學界的普遍注意。

一天,著名的英國生物學家李約瑟來看望他們,要求看實驗室,沒想到,看了半天,隻看到一架被嚴密保護的顯微鏡,不禁高聲讚歎說:“奇跡!奇跡!科學史上的奇跡!在這樣艱苦的條件下,寫出那樣高水平的科學論文,簡直不可思議!”任弼時刻苦練字

任弼時的童年,是在湘陰縣農村度過的。他的父親任振聲是一個愛國的貧苦知識分子,在鄉村裏教書。一天,父親正在給學生們講故事。說的是古代著名書法家王羲之,常年累月堅持練習寫字,天天洗筆洗硯台,把房前一個大水池裏的水都染黑了的事。父親一抬頭,發現剛滿五歲的任弼時站在教室門口,瞪著黑黑的大眼睛挺認真地聽著。父親問他:“你到這兒來幹什麼?”任弼時鼓著腮幫子,眨巴眨巴著眼睛說:“我要寫字。”

父親被兒子這種認真的神情逗樂了,走到他跟前,摸摸他的腦袋說:“你還不到讀書寫字的年紀哩。乖乖快去玩吧!”

任弼時卻趁勢緊緊拽住父親的衣襟,執拗地說:“我不玩,我要像王羲之那樣讀書寫字……”他的小臉蛋因為著急漲得通紅,看來不答應他的要求是會糾纏不清的。於是,父親拿來了紙筆和字帖,讓他在教室後麵一張書桌上臨帖。

任弼時個子還沒書桌高。他想了想,從裏屋搬來一張大靠椅,又把自己平時當馬騎的小板凳找來架在靠椅上,爬上去坐好,磨好墨,鋪上白紙,像父親要求的那樣懸著手臂臨著字帖寫起來。哎喲,毛筆怎麼這樣沉哪!任弼時的手發顫,想寫一橫,卻畫成了一道水波浪,想寫一豎,又畫成了一株東倒西歪的小秧苗。不一會兒,他的手腕發酸了,手臂懸疼了,可寫出來的字不是胳膊長就是腿短。他抬頭望望父親,正遇著父親鼓勵的目光,於是又認真寫下去。放學以後,父親見任弼時用左手按摩著又酸又脹的右臂,笑著問他:“明天還寫字嗎?”任弼時把頭一揚,堅定地回答:“寫!”從此,他在父親的指導下,堅持天天練字。

夏天,學校裏放了暑假,任弼時練字的時候更多了。一天,他正細心地揣摩著字帖上的筆劃,一撇一捺地寫字。突然,一陣討厭的南風從窗欞中竄進來,掀起鋪在桌上的白紙,這下可好,一豎變成了一隻釣魚鉤。任弼時一生氣,咚咚咚地跑過去把窗戶通通關了起來。這樣,屋子裏更加悶熱。寫著寫著,汗水把他的白布小褂濕透了。任弼時幹脆脫掉小褂,光著膀子寫。不一會兒,汗珠又從臉蛋上順著脖子流到手臂,滴在紙上,任弼時心裏一急,把手臂狠狠一甩,想把汗珠甩掉,誰知用力過猛,“咣啷”一聲,連人帶小板凳一起從大靠椅上摔了下來,手上的毛筆一下子戳到臉上,畫了個大花臉。媽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忙跑了過來,看他手臂擦出了血,臉上塗著墨道道,又著急又好笑,一邊問他摔傷了沒有,一邊埋怨說道:“大熱天,就別練字了吧!”任弼時不等媽媽伸手來扶,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眼眶裏還帶有淚水,可他卻裝著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似的,笑著對媽媽說:“勤練才能把字寫好嘛!”說著,把小板凳擱好,連臉上的墨道道也顧不上擦,又爬上去練起字來。

後來,他終於練出了一手好字,為參加革命所從事的領導工作,起草、批閱並修改文件創造了良好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