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15
換個方式回憶痛苦
你在對別人講述自己人生故事的時候,是用第一人稱“我”來敘述,還是像看電影那樣的,給別人描述一個“他”的故事?
2005年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的研究者想測試一下學生怎樣對待記憶中那些令人尷尬的事情,讓大學生回憶過去最讓他們感覺窘迫的時候。這些大學生往往形容自己在中學的時候不怎麼會和別人交往。他們中的一半用第一人稱“我”的方式重新想象自己往日的屈辱,另一半用的是第三人稱“他”的方式。
調查者們發現,和“我”相比,用“他”的方式回憶痛苦的往事明顯會輕鬆些。這大概是因為用第三人稱的方式講述自己的故事,可以拉開過去種種痛苦體驗與自己之間的距離,允許你重新體會過去的經曆,集中注意力於為什麼你會感覺不舒服,而不是陷人其中不能自拔。
當你回首自己過往的痛楚時,不妨采取第三人稱的方式。旁觀者的姿態或許能讓你更清楚、更健康地麵對這一切。
這大概是因為用第三人稱的方式講述自己的故事,可以拉開過去種種痛苦體驗與自己之間的距離,允許你重新體會過去的經曆,集中注意力於為什麼你會感覺不舒服,而不是陷人其中不能自拔。一生的書桌
未上學的孩子,總會夢見一張書桌。也許那就是土坯子支成的。失學的孩子睜著大眼睛戀戀不舍地望著它。為了擁有大學的半張書桌很多人去擠獨木橋,掉了冰窟窿裏都還覺得可能是三成進了龍門了呢。
這些都是學生時代的書桌夢了。而我所想的是一生的書桌。有一張自己的書桌,整個人生都伏案寫作或讀書。
桌上堆滿生活。一頁頁將其疏理,讓凶猛的歲月,像製服的洪水,澆灌土地一樣的桌麵,開花、灌漿。而曆史有時就順著四個桌腿,從四麵八方爬了上來。它們也是亂作一團的麻,重新地創造它,要消耗一生的熱情,甚至潦草得想讓人燒掉。抽屜裏的作品,或許永遠要躺下去。就像莫高窟裏的經典,發現它們也許是對它們的冒犯。和桌麵相比,桌腳是根的位置,抽屜緊鎖時,桌麵上的冬天就像雪花一樣作了草稿紙。也許春秋這些季節是最好、唯一的讀者。
但生活並不能塞下寒士的一張書桌。
我在家鄉的書桌是母親來時的嫁妝。它漆上漆,好像是用槭木做成的。她的家族在漢朝時出過美麗的戚姬。母親的娘家,斷絕了。唯一的小舅舅也死了,母親也淹死在一條河裏了。我們地方的風俗是女方再窮陪嫁妝,也總要陪一張書桌。好像要激勵夫婿知書達理似的。書桌容易讓人想到狀元郎。我把那張掉了漆的書桌又漆成黑色,在上麵畫一個黑色的太陽。我多麼幻想在家鄉能一生一世地守著這張書桌啊。但生活把我們像餓狗一樣驅趕,隻能外出流浪。背井離鄉是一種夢想,而背著一張書桌去奔波,是一枕黃粱嗎?
一張書桌,就是純粹的書桌,它不會遊移,變幻莫測。它不會變成文書案,它的旁邊也沒有老板椅。今天一個讀書人的尊嚴全在那裏麵。即使它匍匐在地,也是一片雪地,詩人在上麵用血紅的指頭或樹枝在寫詩!直到上天不擦不落雪掩埋。這張書桌上的文字,在日出時不就流進大地的根處了嗎?
在我漂泊的時候,找一塊木板,放在雙腿上,不就是一張書桌嗎?書桌在男兒的膝蓋上成立。有時為了寫詩,我看見一個可以稱為詩人的人在撿拾垃圾堆裏的米粒。啊,我吃過他遞給我的玉米棒子,鮮鮮的就像剛剛從家鄉田地裏摘下來一樣,外麵還裹著一層層青翠、碧綠的葉子。他的寶藏,俯首皆是。他有時坐在高高的垃圾筒上,迎著落日,吟詠,淚流滿麵。有時興奮地用圓珠筆寫滿雙腿。書桌不就這麼想走到哪兒,就到哪裏了嗎?
因此最窮之境,書桌也就像井一樣是可背來背去的。
因為有了手提電腦,別說書桌就是小型圖書館,也可以到處走動了。但誰又能說把書桌像鈔票放在掌中,像塊肉提於手中的人,他不是在火燒火燎地製造垃圾呢?
現在我的書桌上有朋友送的一台486的電腦。桌子是房東的。我每天都感到它的動蕩不安,難以為繼。但我也仍會像茨維塔耶娃那樣唱起書桌之歌。
為了擁有大學的半張書桌很多人去擠獨木橋,掉了冰窟窿裏都還覺得可能是三成進了龍門了呢。母親牆,永遠別絕望
有兩個故事一直震撼著我這個做母親的。
一個是杜拉斯講的。地點是法國東部的一個小鎮,時間是盛夏的一個下午。一個住在高速鐵路不遠處廢棄的車廂裏的人家,因為長期拖欠水費,自來水公司便派人停了這戶人家的水。獨自在家的女人,守著兩個分別是四歲和一歲半的孩子。整個下午,她無法給孩子洗澡,也沒有水給孩子喝,直到太陽落山,做臨時工的丈夫歸來。
不知他們是怎樣商量的,全家人離開居住的車廂,走向不遠的鐵軌。然後臥在鐵軌上,最後一起被軋死。杜拉斯想象到:“為了讓孩子們安靜下來,說不定他們還唱著歌哄著孩子們入睡呢!”杜拉斯敘述得很平靜,可是他又說:“這真是一個令人發狂的故事。”
第二個故事是朋友講的。一個十來歲的男孩,放學經過菜市場時,沒頭沒腦地搶了肉販一塊肉就跑。健壯的肉販沒費一點力氣就抓住了男孩,奪回肉,搶過書包,扔下一句話“叫家裏大人來”。天黑後男孩跟在母親後來了。母親一見肉販就說對不起,肉販不依不饒。母親的淚就掉下來了。她艱難地說:“實在是我們沒把孩子教好——可是,可是他已經大半年沒吃過肉了。他以前不是壞孩子,就原諒他這一次吧!”肉販豎著眉頭,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他拿起刀割下一大塊肉來,然後彎腰從案板上拿起書包,雙手遞給悲傷的母親,母親木然地一並接過,說聲“謝謝”,牽著孩子的手蹣跚地走了。回到家裏,母親用這塊肉做了一頓香噴噴的晚餐。久病的父親還飲了半杯酒。後來他們全家攜手來到樓頂,縱身一躍……
我不是一個悲觀的人,可是複述這兩個故事,依然叫我哽咽。我常常想,支持我們在絕望中一次次活下去的理由是什麼?平庸的人說是本能,善良的人說是責任,堅強的人說是信念;我則以為是自尊——不是為喪失了自尊就是選擇去死的自尊。我的自尊是為了不死,努力地活。哪怕水深火熱,哪怕走投無路,妥協和絕望是人類的致命頑疾。而摧毀一個家庭的有利武器,是摧毀這個家庭母親的意誌。母親不妥協,這個家就不會完;母親不絕望,這個家還有希望。假如父親是梁的話,母親就是牆。沒有梁,房子不結實,沒有牆,卻難以成家。母親這堵牆塌了,一個家也就散了。
為人母的女人可要好自為之啊!
平庸的人說是本能,善良的人說是責任,堅強的人說是信念;我則以為是自尊——不是為喪失了自尊就是選擇去死的自尊。幸福為什麼越來越少
一切在增多幸福除外
假如你用鉛筆和方格紙繪製一張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歐美民眾生活變化的曲線圖,你會發現所繪製的曲線多呈向上走勢。可以說幾乎每一項體現社會福利的客觀指數,如人均收人、“實際”收人水平、人均壽命、住房麵積、小轎車的人均擁有量、每年撥打的電話次數、每年旅行的次數、所獲得的最高學位、智商分數等,都在增長。
然而,當我們轉至人們的內心,幸福指數在近50年來沒有任何增長,認為自己“非常幸福”的人口比例自20世紀40年代以來一直在下降。歐美人擁有的一切都在增多,而幸福除外。
幾乎所有人的一切都變得越來越好、但人們卻沒有覺得更幸福。社會進步中的這一悖論引起諸多學者的關注,他們開始研究“幸福”,或稱“主觀幸福感”這一課題。耶魯大學政治學教授羅伯特·蘭研究發現,在1950年,約60%的美國人說自己是“幸福”的,此後這個比例除偶爾起伏之外幾乎沒有更大的變動,同時認為自己“非常幸福”的美國人的比例卻由1950年的7.5%降至今天的6%,而且還在繼續下降。最突出的變化是抑鬱症患者增多,此外還有數百萬的人雖然沒有明顯的抑鬱症症狀,卻感受不到生命應有的快樂與滿足。
第一道菜最鮮美
研究顯示,隨著收人的增加,幸福安寧的感覺也會隨之增長,不過有一定上限。從一貧如洗到擁有自己的房子和穩定收人的這一階段,人們的幸福感提升明顯。而一旦步人中產階級,金錢就開始與幸福脫節,兩者再無必然的關係。伊利諾伊大學的心理學家愛德華·迪納曾調查過一定比例位居《福布斯》世界400首富之列的千萬富豪們,結果發現,與中等收人的普通人相比,這些富豪對於生活的滿意程度僅略高一點。他們的確很富有,然而有些東西是金錢不可能買到的。
金錢和物質與幸福感僅略微相關——幾乎所有有關幸福的研究都支持這一基本結論。卡內曼曾這樣簡要地概述他的研究:“生活環境對幸福似乎沒有絕對影響。”至於為什麼一旦步入中產階級,金錢便不再給人們帶來幸福,有幾種不同的說法。其中一種解釋就是目標的不斷變換。人們對於物質的需求和生活的享受也隨著收人的曲線同時增長。需求是可以滿足的,而欲望是永不能滿足的。
研究表明,關鍵的因素在於人們對未來的期望。一個中等收人但工資一直在上漲的人,要比一個有著高收人但不大可能再突破的人快樂。同樣,一個住在小房裏,但將在五年內搬進中檔房子的人,可能比一個已經擁有大房子的人快樂,因為後者知道這已是自己所能擁有的最大住宅。“第二道菜遠不如第一道鮮美。”
旅途沒有同行人
對未來過高的期望可能會妨礙我們珍愛現已擁有的幸福,這一現象可稱為“預期下焦慮”。布魯金斯研究所的研究員卡羅爾·格雷厄姆和斯蒂法諾·帕蒂納托發現,在許多國家,人們普遍感覺到“預期下焦慮”。
幸福與財富不能同步的一個根本原因,或許可以用客觀的經濟術語來表述:人們生活中所真正企盼的,無論是愛情、友情、尊重、家庭、名望或樂趣等,都是無價的,不經過市場流通的。如果未標價碼的東西你無法買到,那麼,即便再有錢恐怕也無能為力。
想必絕大多數人都會認為,無標價也無法用錢買到的應該是愛。人類對愛的需求或許不僅僅是情感上的需要。在2000年出版的一本極富創意的名為《愛的普遍法則》的書中,三位心理學家作者提出,愛其實是生理的自然需求。“愛是同時發生的相互製約,一個滿足另一個的需要,因為沒有人能夠自給自足。”
人與人相處時是最快樂的,哈佛大學的研究員愛德華·威爾遜稱之為“親生命假設”。這個假設認為生物有著一種與其他生物親近的渴望,而人類需要人與人之間親密的聯係。
經濟的繁榮很可能會促使越來越多的人獨自生活、獨自工作和獨自娛樂,但卻使越來越多的人正在失去更具有價值的人與人之間的親密關係。生活就好比住在一個富麗堂皇的酒店裏,卻享受不到美好時光,因為旅途沒有其他同行人。
生活就好比住在一個富麗堂皇的酒店裏,卻享受不到美好時光,因為旅途沒有其他同行人。想你
日盼夜盼,信已寄去十幾天了,音信還是全無,我好像被這世界忘記了似的,隻有那份空虛、失落伴隨著我。
我是大海中的一片孤葉,漫無目標地飄泊著,有誰會憐惜我?
每每當自己心中受撞擊時,惟有向天、向地、向樹木訴說,惟有它們才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此時此刻的我,隻有向它們傾訴,我才能解脫,才得以歡悅。你可曾嚐到過等待的滋味嗎?
以前你責怪我吝惜我們之間的友誼,吝惜我的筆,沒給你寫信。可現在……其實,想你的時候是悠悠的回憶。
在靜寂的夜裏,往昔的歡笑、淚水、酸楚,交織在我腦海中蔓延。
回憶是一副良藥,能擺脫煩惱和憂愁,能治療心中的痛。
你可記得那蘭舟,爬滿我思念的青藤,曾經厭倦飄泊的心,並把它牽向你寧靜的港灣……
可知道嗎?我的朋友,從相識的那一天起,我就已在風雨中重新啟航。
而你,就是那帆上寫滿自信的人——想把我關在心窗的朋友。
朋友,我時刻都在想你。
每一個孤獨的人都希望得到關懷、愛護,更需要一串串的祝福,可你隻是捎來一句遙遠的問候:“如今的你,好嗎?”朋友,你可知道我的夢境中,總是有一次的聯想、萬縷的思緒……
我在想念你——讓我的心長滿翅膀的朋友。
想你的時候,我凝望自己床前的風鈴,我不知不覺拿起筆在日記本中低訴漫遊。
我托星星告訴你,我在想你,在這淒清的夜晚。
我想托風兒告訴你,我在想你,在這寂靜的晨光中;我還托南去的小燕子、暢遊的小魚兒,捎去我的思念。
朋友,夢中常與你重逢……心事無從寄,隻化作一簾幽夢。
朋友,夢中常與你重逢……心事無從寄,隻化作一簾幽夢。擺脫過去的桎梏
一位心理學醫生常給自己的病人放兩段羽毛球或網球比賽錄像。
錄像1:一位羽毛球選手判斷對方回過來的球出界,就沒有去接,結果顯示壓在線上,第二回還是如此。她很快輸掉了第一盤。休息調整後,第二、三盤,對無法判斷是否出界的球,她都極力地回過去。她扭轉了敗局。
錄像2:一個網球選手把球回過去後,對方很快將球擊打回來,可此時他卻衝向裁判說,對方剛才打過來的球已出界了,自己是下意識地將球擊回去的,沒想到對方又打回來了。裁判並未理會他的辯解,依舊判他失分。後來又出現過一兩次類似情況。這名選手顯然情緒受到了影響,最終輸掉了比賽。
錄像放完後,醫生問“病人”,羽毛球選手和網球選手在休息調整時,你估計他們都想了些什麼?
“病人”稍加思考後回答,羽毛球選手一定在想既然拿不準就接吧。醫生打斷“病人’又問,那不吃虧嗎?肯定有的球已經出界啦!
“病人”回答,當然有這種可能,但她心態調整得好,因此沒有像網球選手那樣影響情緒,從而失掉比賽。
醫生說:你說得多好!其實你心理沒什麼大毛病,隻是犯了一種最普通最常見的“心理疾病”——後悔綜合征。既然已經把球接過去了,就不應患得患失,唯一有意義的就是將後麵的球打好。許多人患上“抑鬱症”的最根本原因,就是無法擺脫過去所經曆的一些陰影,從而陷入了後悔、恐懼、擔心、自責之中,甚至無法自拔。
既然已經把球接過去了,就不應患得患失,唯一有意義的就是將後麵的球打好。兩顆種子
有兩個追求幸福的窮苦青年,經過艱難的跋涉,終於在一個很遠的地方,找到了幸福的使者。使者見他們都有一顆善良的心,便給了他們每人一顆幸福的種子。
一青年回去後,將種子撒在自己的土地裏,不久他的土地裏就長出了一棵樹苗。他每天辛勤地澆灌,第二年枝繁葉茂,果實掛滿枝頭。他繼續努力,漸漸擁有了大片的果園,成了遠近聞名的富足之人。他娶了妻子,有了孩子,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另一青年回去後,設了一個神壇,將幸福的種子供奉在上麵,每天虔誠地祈禱。青年把頭發都熬白了,卻仍然一貧如洗,他十分生氣不解,又跋山涉水來到幸福使者麵前,抱怨使者騙他。幸福使者笑而不答,隻讓他到另一青年那裏去看看。當他看到大片的果園時,頓時醒悟,急忙回去將那顆種子埋到土裏,但幸福的種子已被蟲蝕空,失去了生命力。
一個埋頭耕耘,一個則沉迷於借助虛幻的神力,其結果就是獎勤罰懶。
一個埋頭耕耘,一個則沉迷於借助虛幻的神力,其結果就是獎勤罰懶。祈願
一位忘年交60歲生日時,在他要吹滅2根紅蠟燭前,我們請他許個願,他朗聲念道:讓我一切從頭開始!
年老的他,原來所向往的還是開始。確實,一切能從頭再來,凡事一定會比第一次做得更好。
而每一年的新春之際,在我們仰頭聆聽元旦的鍾聲時,每個人心中總會湧動一個新的祈願、新的希望。歲月終又賜給年輕的我們一個機會,一個全新的開始——
有人祈願天下太平,讓和平的鴿子銜來祥雲朵朵。有人祈願心想事成,萬事如意,每一天都笑口常開。
有人祈願,愛神垂青,花期如潮。有人祈願,財神賜福,吉星高照。
有人祈願,天下的蒼蠅死光,天上的月亮不殘缺。有人祈願,風過雙肩,心火常駐;雨掠發際,微笑依然……
青春年華,每一個新年都可以擁有一個傳奇的開始,一個故事的起點……
沒有願望的燕子叫什麼?沒有祈禱的人又叫什麼?
人們都說,一切隨緣,但我更相信緣是隨願而生的。緣起,暗喻一種未了,去存續遙遠前的一個願,或補敘一個曾經不很完美的情節。有願就會有緣,沒有願望,就是有緣,也會錯過。
在元旦的鍾聲中,在狂歡的歌舞後,朋友,你許了什麼願?我的祈願是:美夢成真,緣隨願來!
我們請他許個願,他朗聲念道:讓我一切從頭開始!生命的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