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相信,卻也踏進了陷阱。
這麼的悲涼與無奈,那樣情致深深的所有,全都是欺騙。
我知道自己不應該同情她,可我不自覺地想起了初到王府的那一晚,他替我夾起了那打滑的菜肴,問我,還痛嗎?那個時候,他對我,可有半分真意?即使是如同妹妹的情感?
紫鳳公主一聲輕笑:“所以,我沒有你那麼蠢,不屬於自己的還支持著他肆意成長,如那盆景,長得不規矩的枝丫,再怎麼喜歡,也隻能折了。”
聽了這話,耶律齊一聲冷笑:“已到了如此情形,敢問紫鳳公主還能怎樣?”
紫鳳公主緩緩轉過頭去,臉上現了些奇異神色:“我想怎麼樣?耶律王子千裏迢迢而來,想必也不光是為了往日舊怨吧?定周內外交困,交趾何嚐不是一樣?定周朝獲的是天災,交趾卻是人禍,耶律王子被弟弟趕出了交趾,駐守於沙漠之中的萬千兵馬,人困馬乏,看來是到了缺水少糧的境地了。如若不然,王子也不會打大周舊朝皇室珍寶的主意。”
耶律齊臉色變了幾變,歎道:“如果紫鳳公主不是一名女流,倒真是最適宜做執掌天下的人。”
紫鳳公主目光灼灼,往周圍一打量,笑道:“皇弟不惜和舊朝之臣聯手,又奉父皇之命娶舊朝公主,為的也不過是那批珍寶。而雲觀主,你所為的,不過是在父皇麵前立下大功,以穩固你參曹外府的地位。衛大人,你從本宮那裏騙去的印章,以及金冊之上的印痕,可讓你有什麼頓悟?”
看老爹的樣子,他此時臉色恢複了不少顏色,說話也有了幾分精神,卻道:“慚愧,慚愧……”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能帶人找到這裏,也算不錯了。的確,這舊朝舊宮,就是那珍寶堆積之處,安煜帝當年並沒有將大周的財寶運了出去,而就藏在這宮中,城破之時,那散落於地,數之不清的珍寶,不過是其百分之一而已。為了護住他的至愛之人,安煜帝給她留下了數不清的珍寶,原本想著將她們送出宮去的,哪知卻騙不過他那女婿……她們雖換上了荊釵布裙,打扮成老百姓的模樣,卻還是被他那女婿石凝天給發現了,所以那批珍寶就隱藏在了這裏。”紫鳳公主笑道。
“不可能,既是在宮中,為何找不到?”耶律齊道,“聽聞當年石凝天翻遍了宮內的角角落落都沒有找到,而武崇帝更是將整座整座的宮殿拆了重建,也毫無蹤影,所以才有了這些廟宇……”
紫鳳公主臉上的神色神秘至極:“你們可知道,大周的宮殿是怎麼建起來的?建這宮殿的工匠為什麼全是行伍之人,為何後來全都戰死?為何大周最後羸弱至此?全國上下除了吟詩作畫,卻找不到一支能征善戰的軍隊?”
她的話讓老爹、娘親對望了一眼,兩人同時垂下了頭,眼有哀傷之色:“不錯,怪隻怪皇上……”
“不,不是你們這一個皇上不行,而是他已無能為力。試問一個已傷及根本的江山,他要怎樣去維護?他隻能一退再退,江山越來越小,他隻能沉浸在詩畫之中……”
我越聽越奇,卻抓住了她話語之中的一處隱晦暗示:“難道隱患早已種下?”
剛說出這話,我便覺她灼灼的目光一掃而至,夾著碎雪寒冰,向我掃來,忽而冰破春至,她竟笑道:“不錯,十五公主到底明曉事理一些!”
我又從她眼裏看見了那一閃而逝的殺意,這不是我第一次感覺到那股殺意,她對長姐靈萱沒有,對十姐安寧也沒有,唯獨對我,那股殺意從來沒有消逝過,我很委屈。
老爹適時地打斷了我的委屈:“公主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她的目光終轉向老爹處:“這世間有陽間,也就有陰間,這是誰都知道的。可陽間呈於太陽底下,人人得見,而陰間呢,卻從來沒有人見過……”
我向周圍望過去,見人人臉上都露出茫然之色,老爹卻緊皺了眉頭,仿佛有事不解,喃喃附和:“陰間,陽間……你是說……”
“不錯,大周開國之際,第一位大周皇帝安焙皇,就開始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建築這大周後宮,可沒有人知道,在建這地上之宮的時候,地下之宮也同時開始了。他不但想做地上的皇帝,也想成為地底之皇,這地底下,就是他的冥殿,隻不過地上麵用的是普通的工匠,而地下麵用的卻是他最信任的親兵。因隻有親兵才會對他無條件地忠誠,才會任他出賣,到了最後,那些親兵被派去作戰,全體陣亡,因此損了大周的根本!”她環顧四周,“皇弟和衛大人合作,不過是為了對付參曹外府,查出雲觀主的真實身份,而耶律王子恐怕對這地底珍寶也半信半疑,不過抱著萬一的幻想。本宮告訴你,這地底下,的確有一座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