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就到站了,辭別了師傅,回到了熟悉的故土。尤其剛下車的那一刻,親切感撲麵而來。
站在村口,想想自己已經有五年多沒有回來了。大學畢業後找不到工作,隻能靠著天橋貼膜度日,一度落魄到每月房租都交不起,誰能想象到滴水成冰的夜晚房東把我的被子扔到樓道裏,要攆我出去。我低聲下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求了半天房東才答應最後再給一個月的期限,這些委屈事有誰能體會到。
現實的冷酷無情擊垮了我最後一點點自尊,更沒臉回家見父母。每逢普天同慶,全家團圓的日子裏,我總以各種借口推脫著回不去,自己則躲在冰冷的出租屋裏瑟瑟發抖。這段日子真是不堪回首,當然也磨練了我的意誌,豐富了我的閱曆,人也變得更加圓滑世故。
我輕歎了一口氣,不過事都已經過去了。自從遇到了師傅後,我每月都有固定收入,師傅時不時還給發些業務分成,管吃管住,還能跟著師傅學迷家絕學,達濟天下。雖然羅漢門的威脅像是一把利劍懸在頭頂,隨時可能要我的性命,但現在日子很愜意,我也很滿足。人生苦短,活在當下才是最好。
想到這我的心情好了許多,走在鄉間的水泥路上,步伐也變輕快了。我打量著四周,和西木村一樣,村裏同樣發生了很大變化,惹的我發出陣陣驚呼!
這邊二柱家又蓋出那麼多平房,看來賣土豆生意做火了。對麵王嬸家竟然貼著紅喜字,她家老姑娘一直嫁不出去,經常當做村裏人的談資。現在終於出閣了,也不知道找了個什麼樣的男人。就連平日裏緊巴巴的錢叔家,手推車小賣部也鳥槍換炮開成了日日新超市,人們的生活水平真是提高了。
我邊走邊看,一路東張西望。迎麵過來個牽著牛的中年人。見我愣了一下,驚訝的說道:“喲,是濤子啊,有幾年沒回來吧,你爸昨天還跟我念叨你了,說你現在在外麵混的不錯,當的經理。”
我尷尬的笑了笑:“王叔,好久不見,今天出去辦事,順路回來看看。”
簡單寒暄幾句,繼續往家走,不一會就走到了村南頭的老屋。此時的天已經黑了下來,透過大門的縫隙,看見屋子裏亮著燈,父母幹完農活回來了。
我推門進去的時候,二老正盤著腿坐在炕上吃飯。聽見大門響,兩人探起起身子看了看,估計母親認出了我,放下飯碗就往出跑,拉著我的手欣喜的說道:“濤子!濤子!你怎麼回來了呀?也不提前說一聲啊,我和你爸好準備準備。”
“我們酒店統一外出培訓,順路回來看看。”我說道。
“好好,趕緊進屋,媽給你做飯。”
“不用了,隨便吃一口就行。”
“那哪成,媽給你做好吃的。”
“給我做碗手擀麵吧,我就愛吃你做的鹵。”
“好好好,媽給你做。”
母親幾年沒見我,緊緊攥著我的手不肯鬆開,回了屋裏都還拉著。
吃飽喝足後,陪父母聊到深夜,母親興致很高,聽著我說這說那,後來父親說:“濤子忙了一天,肯定累了,你別說了,讓他早點休息吧。”母親這才意猶未盡的結束了話題。
晚上三個人擠在一張炕上,聽著父親鼾聲和母親輕微的呼吸聲,我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裏走馬燈似的胡思亂想起來,一會想到雞哥,一會趙大器,還有白依、李娟。
半睡半醒間做了個詭異的夢,夢中我在一座光禿禿的孤島上麵,四周全是海水。趙大器站在我對麵,也不知道這個死變態吃錯了藥還是怎麼回事,兩個臉蛋搽的紅撲撲的,活脫脫一個紙折店裏的送財童子。他也不說話,繞著圈子端詳我,滿身透露著股邪乎勁。
我還很納悶,咧咧的罵道,“你大爺的,裝神弄鬼,死胖子你搞毛呢?啥時候有這愛好,學畫起女人妝,畫你也畫的好一點,看看你的臉搽的跟個鬼似的。再說我這麼帥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用得著你這樣盯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