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宋禮賭氣,一大早就讓小強來接我跑掉了。早晨就和大家一起在一個粵菜館飲早茶。看到程清好起來了,我打心底裏高興。麥克問起宋禮,我故意開他玩笑:“怎麼,看上他了?”
心裏卻是一陣陣歎息。
下午我們各自休息,我和程清回家。回到自己家,反倒覺得不適應。本來嘛,這裏比宋禮的別墅小多了。那個人不知道有沒有暴怒,這應該是肯定的。我請陳阿姨看著他好好吃飯,不知道是不是氣得吃不下飯了。
本來是想打掃一下房子,但是程清把這裏收拾得十分整潔幹淨。所以他睡午覺,我找了本書在廳裏看。也沒看進去,一直攥著手機,他沒有打來電話。總是想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又怕結果是兩個人在電話裏吵起來,又吵不出個結果。我這個人最不能忍受凡事沒有結果。連看電影電視,我都一定要知道結尾,否則是不能安心。沒看到開頭和過程沒關係,隻要知道結果就安心了。當然,還得是喜劇收尾,否則也不肯罷休,心裏會一直揪著。有一次看一本小說,很喜歡,但是結尾不是皆大歡喜,我竟然硬是給寫了另一個結尾,貼在網上,才算罷休。
快到約會的時間了,才發現,這一下午其實什麼也沒幹,就坐在這裏想著他了。最慘的是,還沒想出個結果來。
六個人又一起到了KTV。這裏的自助晚餐也很好,他們唱歌,我吃飯。麥克和程然一起唱了個《鬼迷心竅》,我看到程清的樣子,理解他還是難過和靈靈的事。他那麼安靜地,微微皺眉,看著是讓人心疼的。
小強幫我點了個《有一點動心》,隻好程清和我一起唱,唱到最後我們倆都有點不好意思。因為本來就不是那麼回事。
最後,我終於坐不住了,八點不到,我說:“太晚了,程清應該休息了。切蛋糕吧,把禮物都呈上來吧。”
這借口真爛,小強笑話我。程清好脾氣地看看我,順著我的話說:“是呀,而且太晚她回去也不安全。”
我切蛋糕的時候,屏幕上放著一首《大人物》。我心裏笑:男人們都這樣希望吧,可是我從來沒有給任何人這樣的滿足感。
是一個很好的抹茶蛋糕,是程清親自烤的。我吹滅了蠟燭,許了心願,這個願望年年歲歲都一樣,就是讓我十年後搬到海南島上逍遙自在去。
大家鼓掌,拿出禮物。小強和李經緯一起送了個手鏈,程然和麥克已經把一套餐桌椅送到家裏了,因為從前我一直在電腦桌上對付。程清,還真是我的soul
mate,他送我的是我家的室內裝修效果圖!隻有他最懂我。而且他說:“十年後,我親自給你裝修。”
我當時感動得嘩嘩流眼淚。抱著每個人一頓吻。要是宋禮在這兒,恐怕又得瘋了。這個傻人,不知道現在在家裏幹什麼呢。
程然送程清回家,麥克送我。麥克說:“明真,我查過宋禮,黑白兩道他都有生意,但是沒什麼問題。”
“這是幹什麼?”
“他在追求你不是嗎?”
“他什麼時候在追求我了?他隻是我的雇主好不好!”我瞪大眼睛。
“可是我們都覺得他在追求你。”
“那我呢?”
“你們不是住在一起嗎?”他還覺得奇怪。
我張張嘴,還真說不出辯解的話。
“你們吵架了。”他不是問,隻是陳述。
“他太自以為是,而且喜歡發號施令。我最討厭別人限製我的自由。”我有些委屈地說。我喜歡程清這樣的男人,會隨時尊重女性,會寵著自己愛的人。就像《最浪漫的事》裏麵唱的:“最小的願望,都會認真去實現”。程清就明白我的願望是什麼,而且承諾幫我實現。
“隻有比你強悍的人,才能和你匹配。這是我覺得的。”麥克給我打開車門說。
“才不是,那還不得天天世界大戰。”我不讚同,但是吻吻他的臉頰道晚安。
結果開門就看到廳裏一片狼藉。宋禮蜷縮著躺在地板上。我不知道他這樣躺了多久,雖然是地暖,但是終究…
好不容易哄著他上了床,又發現他發燒。陳阿姨下午給我打了電話說他沒吃午飯,而且晚飯也不讓她做了。本來就胃疼,我也不敢給他吃退燒藥。隻好給他用冰水降溫。
看他安穩地睡了,我才暫時離開把客廳的爛攤子收拾了。92年的波爾多,幾千塊,就這麼被他一個人喝了,又吐了。好好的一個抹茶蛋糕,就這麼摔得稀爛。還看得到“半月”兩個字,除了爸媽,就他叫我“半月”。
收拾完了,我才抬頭看見桌上那麼一大桶百合,什麼顏色的都有,真是驚心動魄,而且怪不得被他作成這樣,屋子裏還是一股香氣。
我拿起卡片看,第一次看他的字,棱角分明,遒勁有力,寫著:“半月,生日快樂!很高興可以和你共度這一天。宋禮”
看來真是傷他不輕。可是這個人什麼也不說,又總是那麼硬。我偏偏也是個遇強則強的,總和他硬碰硬。
我去洗漱,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因為上了妝,唇紅齒白,眉目如黛。剛剛宋禮幾乎就吻了我,我卻臨時脫逃了。自從剛見麵那次吻過之後,我們還真是尊重職業操守,沒有發生過下屬和雇主工作範圍外的關係。
因為我這個人其實在這上麵是最最較真的,倘若吻了,就真的要有個說法,有個名分。我不想他酒醉的時候發生,然後清醒後全不記得。
最後我又回到宋禮的房間,怕他有什麼不舒服。而且我還是躺在他的床上睡的。半夜他出了很多汗,我給他換衣服,喂水。摸摸他的頭,已經退燒了,我才放下心。
早上醒來,很舒服。轉身看他還睡著,他胃上的電熱寶是我半夜又充電的,還微微熱。我輕輕下了床,結果袖子又被拽住,他竟然醒了。不滿地問:“又要去哪兒?”
我站著說:“少爺,您昨晚禍害的東西,等一下自己收拾啊。”
“看你下次還扔下我自己出去快活。”他生病了,有些孩子氣。
“我看你下次還能作出什麼花樣來。”我故意說。
他把手擋在眼睛上,無奈地說:“天,我該拿你這個女人怎麼辦?”
我用手試試他的頭,涼涼的,又問:“還有沒有不舒服?”
他點頭,我有些緊張問:“哪裏?”
他拽著我的手放在心髒的位置,不說話,隻是用力按著,不說話。那顆心在我手下有力地跳動著,他的眼睛要在我身上燒出窟窿來。我歎口氣,俯下身吻了他。
當能發生的最終發生以後,我還是沒有看出所謂他追求我的事實。
除了那束花,但是男男女女都曾經給我送過花,這也不是情人之間的專利;當然還有張卡片,可是上麵的話和所謂甜言蜜語相差十萬八千裏。
我躺在他的床上想著所有可能的蛛絲馬跡。就這樣兩個人又睡過去。
是門鈴的聲音,吵醒了我們。我看看時間,天,應該是季晨醫生。我坐起來,如臨大敵地看著他,問:“怎麼辦?”
他微微笑了,扳著我的頭,又吻,我用手抵著他的胸,說:“不要鬧!快起來收拾好!”
“你是要藏在床底下還是衣櫃裏?他可是要呆一給小時的。”他的嘴唇還繼續在我耳邊流連,那是我最敏感的地方,我真是要挺不住了。
最終電話響了,他不情願地接起來,聲音裏還有點□□的意思,說:“我在家裏,但是不方便開門,今天就算了。嗯,對,是她。”
然後對我說:“季大醫生向你問好。”
我從臉到脖子,騰地一下火燒火燎的,這麼快,這麼快就有人知道了。電信時代的信息真是傳播迅速啊。
他看了大概覺得好玩極了,繼續逗我。最後我們又一次在床上饑腸轆轆,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