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鶴作為攻方自是首先站了出來,“稟殿下,我軍兵力雖眾,但所部過雜,並不適合與對手打硬戰,再者,我方以為首要目的就是拿住王爺或是王妃,從而取得與殿下和平共處的談判基礎,故此,我方的戰鬥策略便是以殿下及王妃為首要戰略目標,為此,我方首先要搞清楚殿下將走哪條道,從玉門關到交河有兩條道——其一是第五道,其二是山河道,第五道比起山河道來說路程上要短一百五十餘裏,雖說道路較坎坷,可考慮到此時已是八月底,即將到十月大寒之際,故此,我方斷定殿下必走第五道,沿第五道向西一路上皆是荒漠,適合伏兵的地點不少,共計有星星峽、月亮峽、野牛灘等十餘處,我方將擇一而布,隻待對方一至,必可大功告成。”
林承鶴原本隻是南衙軍中的一名隊正,後頭因阻攔李貞探獄之時能緊守規則,遂被李貞相中,硬是利用自己兵部侍郎的權利,將其調入了親衛隊出任副典軍,此人一向沉穩,不算是個多話之人,可這麼一番話說將下來卻是鏗鏘有力,顯示出極強的自信心,也基本上說到了點子上,令李貞很是滿意,可另一邊的陳武可就不樂意了,無他,陳武自打神武一戰之後便跟隨了李貞,個人武藝出眾,尤其是一手神箭比之李貞還要強上三分,再加上也粗通文墨,沒少跟李貞學習兵法之道,心氣自是高得很,原本對空降而來的林承鶴便隱隱有些子不滿,隻不過因是李貞的命令,他不敢公然反對罷了,私下裏卻對林承鶴極為冷淡,此時見林承鶴說得如此自信,心下自是不痛快到了極點,沉著臉,橫了林承鶴一眼,大步站了出來道:“殿下,我方也已完成了相關討論,我方以為對方兵力雖眾,看似強大,其實不然,各路人馬心本就不齊,一旦開戰,若是對方能勢如破竹倒也罷了,隻消一成膠著之戰,對方必將因各懷目的而潰不成軍,故此,我方也料定對方絕不會與我方展開決戰,唯一的可能隻有兩條:一是打埋伏,二是使出調虎離山之計,誘使我大軍主力離開王爺身邊,而後乘虛以奇兵偷襲王爺,除此之外,別無其它戰法,是故,我軍也已作好了相關之準備,請王爺下令!”
攻守雙方都闡述完了自己一方的戰略思想,還都說得很是有理,隻不過說歸說,做歸做,既然雙方的部署正好針鋒相對,那究竟誰能最後勝出就得看臨場發揮了,李貞也不多廢話,揮了下手道:“好,那就開始罷!”
隨著李貞一聲令下,雙方立刻開始了沙盤推演,林承鶴一方不斷地派出小股遊騎對陳武一方進行搔撓,可卻從不正麵作戰,隻是遠遠地放上幾箭,一旦陳武派兵出擊,立刻遠遁,而陳武一方盡管行程因此而被拖延,卻始終堅持原定戰略,隻是派出兩路遊騎在左右遊動,中軍始終穩穩不動,即便遇到峽穀、險灘也堅持必須先徹底偵查之後才謹慎地分批進入,一路小心,不給陳武一方以絲毫的可趁之機,雙方你來我往地一路糾纏著過了星星峽、月亮峽,一直抵達了地勢相對較平的野牛灘之後,膠著的“戰事”突地起了變化——始終不曾出動過的林承鶴主力突然出現在了野牛灘上,並利用地形,對陳武一方發動了聲勢浩大的正麵衝擊,時間正好選擇在正午剛過,人馬最疲憊的時刻,大戰一起,陳武不得不正麵應戰了,雙方騎兵主力展開了對衝決戰,一時間殺得個天昏地暗,而就在雙方主力騎兵拚死對衝之際,林承鶴突然再出奇兵,但見林承鶴在沙盤上一掏,從陳武所部負責保護王妃的人馬附近掏出了一麵小旗子,赫然正是藏身於地洞裏的伏兵,由於此時陳武主力被林承鶴死死地纏住,根本無法回援,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後隊被襲擊,更令陳武惱怒的是:林承鶴並不是衝著王妃去的,目標竟然是後隊中那數百峰用來駝水等物資的駱駝,一戰之下,盡管林承鶴損失慘重,可卻將陳武所部的大部分物資儲備廢於一旦,在這等茫茫的大沙漠中,沒了物資供應的陳武所部盡管還有相當的兵力,可最終卻還是輸掉了這場推演,不得不麵紅耳赤地退到了一旁。
“精彩,精彩!”李貞哈哈大笑地鼓起了掌來,無他,雙方各自的排兵布陣其實都很是老到,盡管陳武輸了這場推演,可那並非陳武不中用,而是因著天時、地利皆在林承鶴一邊,這場戰一開始陳武便處於戰略上的絕對劣勢,能支撐到野牛灘已經能令李貞感到滿意了,這便笑嗬嗬地環視了一下諸將道:“本王決定,從即日起,若無戰事,每七天舉行一次沙盤推演,題目由本王出,各位可以自由組合,相互比試,勝者有獎,敗者受罰,好了,今日的推演就先到這兒,燕十八,將爾所知道的敵情都說將出來好了,本王想聽聽諸位將如何應對。”
“是,殿下。”站在李貞身邊的燕十八大步走了出來,手持一根木棒,就在沙盤上指點著說出了一番話,頓時令圍在沙盤前的諸將聽得目瞪口呆,一時間滿堂寂靜,無一人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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