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種,纂字類。這一類以宋代劉球的《隸韻》為代表。劉球的生平不詳。《隸韻》,又名《碑本隸韻》,“集石刻隸字為之纂注(見《玉海》卷四十五)”。
第六種,音釋類。這一類以元代吾丘衍《周秦刻石釋音》為代表。吾丘衍,字子行,太末人。嗜好古學,通經史百家,工於纂籀。性格豪爽,不拘小節,不受世俗的約束,自號貞白處士。宋人在摩錄金文之時,都會附加釋文,但沒有出現專門釋音、釋義的書。吾丘衍《周秦刻石釋音》一書補此之缺,故而《佩文齋書畫譜》評價道:“纂籀之學至宋季,其敝極矣。子行始倡其說以複於古,而吳興趙文敏公實和之,其學乃大明。”
第七種,義例類。這一類始創於元代潘昂霄的《金石例》。潘昂霄,濟南人,號蒼崖。博學雄文,為當時人推崇。官至翰林侍讀學士。《金石例》一書於經史子集諸文獻中爬梳剔抉,舉以原文,說明碑碣之始及碑碣製度、金石文之始、碑碣式、銘文之始、韓愈銘誌例、說死及葬之例並論作文法度等等問題。故而明代何喬新《椒丘文集》讚道:“其援據博,其去取精,修辭者得之,真猶法家之有斷例也。”
至於著述的範圍,每個人根據自己的術業專攻或者典藏特點而有所不同。有的以地區作為著述分類的標準,如《吳郡金石誌》、《山左金石誌》之類;有的以收藏者本人所搜集的金石為準,如《西清古鑒》之類;有的以斷代著錄,如《兩漢金石記》;有的以細類著錄,如《古泉彙》專門記載錢幣、《集古官印考》專門搜羅璽印中的官印等等……搜集、研究的切入角度,不一而足。
金石學的體例雖然各不一樣,搜集、研究的精博程度也各有不同,誠如王昶先生所言“囊括包舉,靡所不備”。到了近代,以王國維、羅振玉、郭沫若、董作賓等人為首,充分發揮前代學者之長,並吸收借鑒西方研究方法,在其所著書中對古代器物進行了一番辨訂名物、補正經史、考證世諡、訓釋文字的工作。金石學因為他們的努力,又向前邁進了一步。
隨著這些先生的努力,以朱建新(劍心)、馬衡、陸和九等先生為首的一批學者,量幾十年研究的功力,對過去數千年間的金石器物以及名家著述進行了一番總結,《金石學》、《中國金石學概要》、《中國金石學》等文獻得以出版。
士澍幼承庭訓,浸潤六藝,師從劉博琴先生習書法篆刻。求教吳玉如先生、李卿雲先生、徐北汀先生授知小學與書畫。及長,追隨啟功先生二十多年,問學考證、義理詞章,兼習古籍版本、書畫鑒賞、金石碑帖。供職文物出版社近三十年來,編輯古今翰墨、整理文化瑰寶,遍覽中華博物之間,與曆代名家神交,見識漸長、眼界漸豐。竊不自揆,將金石器物淺見略述於下。士澍學識尚淺,收獲尚微,誠不免掛一漏萬,渴盼諸位時賢方家多多指正,特致衷心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