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柘因從矮椅上起身,勾了椅子坐到離垢旁邊,低聲道:“織女的姻緣線本就是要搭在他身上,這是命裏注定的事情,舉例來說,你的姻緣線就必須搭在我的姻緣線上才是良緣。”

離垢對於柘因喜歡自己的這個事情一直不是十分肯定,就在她能肯定的時候卻聽他肯定的告訴她,他要娶息練。

離垢修仙身隻為他那句能在天上喝一回她泡的茶,如今他早已不記得當年的一句戲言,她修仙身的意義就如泡沫一般無聲息的碎裂於天地間不留半絲痕跡。

離垢摸了摸脖子處的那道已愈合的傷痕,身上的傷痕雖能恢複原樣看不出曾受過極重的傷,但心裏的傷口卻不是能用法術愈合的。

離垢伸手放在柘因胸口處,輕聲道:“要是我能忘了你,該有多好。”

從柘因懷裏慢慢起身,她趁他睡去給他施了昏睡訣,起碼能誰上半日,足夠她離開他。

離垢從七重天下落時雙腳上的鞋子不知何時早已掉落,光著腳踩在微涼的晨露上,腳下的樹葉發出輕微的聲響,素白的長裙刮到伸長橫七豎八自由生長的樹枝上,她抬手將長長的拖尾撕裂,丟在一旁。

在天上不覺得這身衣裙有何不便,大約是沒什麼需要走的時候,也未有這種樹枝爬滿山道的路要走,離垢抬頭看了看七重天的方向,昴日星官的光芒刺得雙眼生疼,她抬手置於眉間擋住些刺目的日頭,腳下化了雲朝湯化山去。

柘因醒來時,早已不見了離垢的身影,他雙手握拳猛然砸向山壁,轟隆一聲從裏頭化出兩個花白胡子的山神,朝柘因行禮:“上神息怒。”

柘因道:“她去哪兒了?”

山神一愣隨即恭敬道:“她去了湯化山。”

柘因沉思良久,朝山神點點頭,湯化山他兩萬年前曾路過一回,因那處有一株茶樹隱隱發著盈盈的光,便繞到下去瞧了一眼,卻發覺是它在曆劫,因見它重傷大約擋不住那三道劫火,便伸手替它擋了,想來離垢便是當年那株茶樹。

他趕到當年初遇離垢的地方時,未見著離垢的身影卻見一株閃著盈盈碧色的茶樹遠遠立在山坳間,柘因收了雲,蹲在她麵前,語氣透著壓抑的溫和:“離垢,我說喜歡你的那些話都是真的,我唯一騙過你的一回便是說我要娶息練,其實是我害怕,我害怕你不像我喜歡你一般喜歡我,我活得這麼久了,沒有遇到什麼像你一樣好的姑娘,往後我怕也遇不到了,所以我不能離開你,你活了這許多年大約也沒有遇到像我一樣做飯這麼好的神仙,我希望你也不要離開我。”

離垢幽幽道:“你的喜帖都遞到我宮裏,你也明白告訴我你要娶息練,現在還說這些做什麼呢?”

柘因伸手撫著離垢本體的茶樹梢,聲音沉沉:“那張喜帖隻是枚杯盞化的,我說那些話隻是想看一看你會否來找我,幸好你來了。”

離垢冷冷嗤笑了聲:“神君這麼說好沒意思,你看到我抹脖子的時候,是不是覺得你這些事情做得尤其對?”

柘因臉色一變猛然起身,許久卻低聲笑著:“我不說這件事你自己倒提起來了,誰準你抹脖子的。”

離垢沒有接話,柘因反手置於茶樹梢處,將離垢化回人形,離垢往後退了兩步,認真道:“你該回去娶息練了。”

柘因一步步逼近,道:“我當年若是知道你是這樣,便不救你了。”

離垢猛然抬頭:“你後悔”還未說完便被柘因握住雙肩,隨即溫熱的唇侵襲上她的,這算是第二回被他親,第一回是飲茶時未注意輕擦過,算不上是個吻。

柘因溫熱的氣息撲在她臉上,她有些緊張,她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沒有人告訴她現在要做些什麼才能讓她覺得不要緊張的像要窒息一般。

這種原始人類最真摯的情感果然最能化解一切恩怨,兩人上天時說是就著湯化山早已拜了天地做了夫妻,像柘因這樣的神仙其實少不得姻緣要受天君幹預,此番私自娶親,天君有些震怒,罰他們晚三年正式在天族成婚,我覺得這麼無關痛癢的懲罰著實符合這一任天君的性子,事情就這麼看來算是圓滿解決,我覺得有些惆悵,柘因若是娶了離垢,我想隨時來吃住的日子有些難以進行下去,我覺得天君怒的不夠嚴重,起碼要晚十幾年才符合天君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