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農村很難有機會才能遇上一位能給自己學習上指點迷津的老師,1958年,縣劇團有個美工李焰江,能寫會畫,被打成“黑五類”後遺返農村勞動改造。李高揚知道後專門上門造訪,提出向他學藝,不久後又跟著他走村串戶,幫農民兄弟油牆畫櫃,或者雕刻私章碳像,除了對客家濃厚民間藝術有了深了了解之外,字畫長足進步之外,每天還多少有些進帳,倒也其樂融融。然而李高揚卻並不滿足於這種“安逸”的生活。在那個苦悶的年代李高揚除了拚命地讀書之外,他又用省吃儉用的錢買來了二胡和笛子,找來有關方麵的書籍自己摸索著學習。音樂是一種對美的渴求與對內心意境的一種用聲音來表達的創造,對藝術很有天份的李高揚,沒有多久就摸出了一點道道來,當時風行全國的二胡、笛子獨奏曲《賽馬》、《山村變了樣》、《牧民新歌》、《催馬揚鞭送糧忙》等曲子在他手中變得有韻有味,常常一曲下來,身邊早已圍起了一群大人小陔,倒給這個沉寂的小村莊帶來了一點歡樂!
為了進一步深造,李高揚又先後拜縣木偶劇團的楊振興為二胡老師、魏思彰為笛子老師,還拜文化館的老畫家廖子梅先生為美術老師。在這幾位老師的指導下,李高揚二胡、笛子、書畫的水平都達到了較高的水平。1972年,縣木偶劇團招考演員,李高揚很順利通過了考試,成為一名專業演員,負責二胡和笛子的伴奏。跳出了家門,李高揚又一次強烈地感覺到“知識改變命運”的格言。
在木偶劇團,李高揚除了負責二胡、笛子的伴奏之外,還要負責書寫幻燈片、刻寫劇本、畫道具、畫廣告、後來又參加了劇團的創作組,跟別的同事一起負責為劇團寫劇本。
1977年,國家恢複高考製度,一時間在千千萬萬的有誌青年人中掀起了滾滾波濤,而李高揚更為之興奮,第一年報考未獲批準,第二年他繼續報名。當時他所在的劇團正在外地巡回演出,幾乎兩天搬一次家,吃無定所,居無定居,幾乎沒有時間學習,更沒有時間查找相關資料,然而李高揚並未向困難屈服:沒有資料,他千方百計托朋友找;沒有時間他見縫插針,利用飯前飯後、演出前後的時間抓緊學習。當時下鄉演出多數是農村鄉鎮,條件很差,男演員統一睡在舞台後的簡易木板上,每晚演出完,收好道具,鋪好地鋪,李高揚就匆匆趕往洗澡房洗澡,然後匆匆回到“床鋪”上學習。當大家都睡下後,電燈熄滅時,他就轉移到廚房或用一條電線拉一盞電燈到僻靜處學習。常人說,鋼鐵都會疲勞。何況乎人!每當夜深人靜,周圍響起同事們熟睡鼾聲時,睡魔對筋疲力盡的李高揚來說就是一個敵人,而李高揚卻硬是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地堅持了下來,因為他深知,多學一個小時,成功的機會就會多一點。蒲鬆齡言:“性癡,則其誌凝:故書癡者文必工,藝癡者技必良。”“性癡”與“誌凝”正是李高揚日後所能成功的重要原因!
除了與時間比賽,與困難鬥爭,與疲勞對抗外,楊高揚還要忍受著身邊一些、嫉妒或不理解他的同事們的冷言冷語更對他構成的極大壓力。“一定要考上大學。”李高揚堅強的個性在這種壓力之下更產生了一種更為強大的力量,為了解決學習中的“攔路虎”,李高揚把平時學習中遇到的不懂的問題記了下來,每到一個地方演出就利用別人去狂街的時間趕到附近的學校找老師們輔導,當時民風純樸,教師師也熱心於助人為樂,這個方法解決了李高揚學習中不少的困難。
7月,開考在即,李高揚好不容易為自己爭取到10天的假期準備參加高考。也許正是:“天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吧!8月,“苦心誌,勞筋骨,餓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的李高揚終於拿到了肇慶師範專科學院(即後來的西江大學、肇慶學院)的錄取通知書。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在命運的奔波曲折中有人隨波逐流,而李高揚卻在奮鬥與堅持中使自己的人生軌跡也從此進入了一個更高的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