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許你江山如畫 第二十六章走投無路(1 / 2)

外麵的風搖曳著樹枝簌簌作響,敲打著窗扉,像是鬼怪張牙舞爪似的。

加藤小櫻躺在那,大睜著眼睛看著,手緊緊捏住被角,心底是無法消彌的驚恐和不安。

似乎在黑暗中始終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盯著她的一舉一動,讓她從一個噩夢沉入另一個噩夢。

她頭皮發麻,忽地將被子一下子蓋住了頭,簌簌發抖。

待過了很久,她才慢慢平靜下來,慢慢掀開被子,小心地向四周看。外麵的風聲小了許多,房間裏靜得讓人發瘮,驚恐和不安更多。

她猛地坐起來,側耳細細聆聽外麵的動靜。

外麵似乎有細碎的腳步聲正往這個方向來,窸窸窣窣,絕對不是一個人。

仿佛是一個炸雷轟在她的頭頂,讓她骨酥神顫,一股子寒意攀上脊背。她的額頭滲出冷汗,下一刻,她飛快地穿好衣裙,抓起那個大鬥篷,移到門便,細細再聆聽須臾,然後慢慢拉開門,往四周看了看,沒有一個人。

她披上鬥篷,回身將門關上,悄沒聲地順著牆角往後院溜去。

葛老三已經睡了,鼾聲如雷。她拉開門栓一閃身溜了出去。

而在前院,一夥官兵正穿過庭院向這邊走來,司遠叢謙恭地陪著笑跟在後麵。

轉眼又是一天過去了,早晨的太陽依舊升起,街鎮上如往常一樣喧騰,空氣裏糅雜著魚腥味還有煙火的味道。

加藤小櫻將整個人都攏在披風裏,瑟縮著,拖遝著,漫無目的地走著。

那夜,她驚覺出不對便偷偷逃出了司家,果然,躲在在陰暗的角落裏,她看到了一隊官兵進了司家的院子,再出來。

很顯然,是司遠叢出賣了她。

她恨極了,卻又絕望和無奈,不敢再露麵,在乞丐群裏躲了幾天,每天都是膽顫心驚的。不過,好在她早年經曆過的磨難讓她深陷這樣的環境尚能承受。

但是,她不知道是不是就這麼過下去,潦倒的,困苦的,而又無望的人生。

她站在那,茫然四顧,卻受不住刺眼的陽光,她抬起胳膊遮住了臉。隻看到白花花的太陽,亂糟糟的人來人往。

她悲哀地發現,她一直想要置於萬人之上,想要榮華富貴。回過頭來,卻發現她最為不屑的人間煙火就在身邊,卻遠遠摒棄她在外。

所有的,仿佛隻是一場夢而已,美夢套著噩夢,噩夢套著美夢……最後,竟然淪落到比噩夢還要不堪的地步。

回想過去,應該是嫉妒作了引子。從一開始,她就嫉妒季遙岑,毫無理由地排斥她,恨她……甚至,將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歸結於對方的出現,和作用。

然而,在島上,端木明湛說,“……朱姨娘的死和季遙岑根本沒有關係,背後設計這個局的人是薛長軒,是他拉了季遙岑入了這個局,是他存心將端木府攪亂……至於後來,身不由己……”

她拒絕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

原來,自己隻是個小醜,自顧自地演繹著自己的悲歡,深陷其中而不自知。

她閉了閉眼,痙攣地捏緊了鬥篷,稍稍往下拉了拉,遮住了大半個臉。

一股肉香味隨著風刮過來,她轉過臉。

不遠處是個包子鋪,大籠的籠屜堆疊得高高的,胖乎乎的老板正將包子用油紙包好遞給顧客,笑眯眯地招呼著,“您走好……”

她咽了口口水,一隻手不由地按住了肚子,那裏早就是饑腸轆轆。這幾天她幾乎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就是身上能換錢的也沒有了。

她緊緊地盯著白乎乎的包子,一眼不眨。

一個顧客不小心將一個包子掉到了地上,骨碌碌地滾到她的腳下,她兩眼放光,彎腰就去撿,憑空裏出現一隻手,將包子抓住。

她抬頭,卻見對方一臉的嫌惡,“走開,這是我花銀子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