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圖無法理解,繼續問道,為什麼?為什麼?
安龍頓時咬牙切齒,痛恨地說,母親死前老糊塗了,盡管安繪已經失蹤了兩年,她卻依然一直以為安繪還活著,整天胡言亂語,臨死前居然,居然把全部財產都歸到安繪名下了!
熱圖頓時明白了過來,咬著牙說,原來,你這麼辛苦找你妹妹,是為了這個目的,你是來殺安繪的吧?
安龍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剛說了一聲不全是……腹部就一陣緊疼,熱圖背對著他一肘子往後已重重打在他身上。
安龍胸前一悶,手上一鬆,熱圖趁機快速逃脫開去,手捂著脖子拚命地咳嗽。然而安龍趁他還來不及備防,手立即抓起工作台上的一個儀器朝他頭上重重砸了過去。
熱圖應聲而倒,身體趴在地上。安龍凶神惡煞地朝他大吼,我就算殺了她又怎樣?我是母親的親生兒子,兒子繼承家產天經地義,憑什麼就會是安繪繼承了家產?隨後見熱圖一動不動地,便走到屋子一邊,找到熱圖早上背著的那一把裝著實彈的獵槍,重新來到安繪的籠子前,將槍口喵準了安繪。
然而他瞄準了安繪許久,扣在扳機上的手卻不停顫抖起來,眼睛漸漸泛出了淚光,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跳動著。他本來隻是想找到安繪,說服她將一半家產轉讓給他的。家產本來就是屬於他的,母親隻是在臨死前腦子病糊塗了,日思夜想著安繪,最後竟就在遺囑上簽下了安繪的名字。
然而,當她發現安繪現在的處境後,便突然舍棄不了另一半財產了。反正安繪現在生不如死,不如就成全她,自己等安繪失蹤滿四年後向法院申請財產轉移。
他從小就揮霍慣了,如果沒有了家產,那他以後在他的社會圈子裏將什麼也不是。
安龍最後嘴唇顫抖著,終於眼睛一閉,說了聲,安繪,對不起……便扣動了扳機!
槍聲“砰”地一聲響震動了整個地下室,子彈飛打到地下室的木梁上,擊落下了一層木屑。
安龍剛才在開槍的同時,一個巨大的衝力往他飛撞了過來,瞬間把他撲倒在地上。安龍剛抬頭,就見熱圖滿頭鮮血,雙眼血紅地撲到他身上來,惡狠狠地掐著他的脖子說,你這個禽獸,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
安龍倉惶間立即掙紮回擊,手上的槍托重重往熱圖的頭部砸去,熱圖一聲悶哼,身體再向一邊倒卻。安龍慌忙爬了起來,對著熱圖就開了一槍,然而沒有槍聲,低頭一看,才明白這種老式的獵槍每次隻能裝一發子彈,不禁心下一氣,用著槍托再次給剛從地上掙紮站起了的熱圖狠狠一擊。
熱圖身體重重地撞在安繪的鐵籠上,嘴裏大吐了一口鮮血。安龍揮舞著槍杠子,剛想再次上前給他致命的一擊,但還沒起步,身子便怔住了。
熱圖的身後突然多了一個身影。
安繪不知幾時開始,已經無聲無息地站在鐵欄的後方,長長的頭發披散到地上,兩隻血紅的眼睛隱藏在長發裏正愕然地看著他們兩人。
安龍不由驚慌地叫了聲,安,安繪……
熱圖愣了一下,隨後抬起頭來往身後看去,看到安繪靜靜地站在自己的身後方,臉上不由漸漸展現出笑容來。他手抓著鐵欄,掙紮著站了起來,一隻手慢慢伸進了鐵籠裏。
安繪冷冷地站著,眼睛怔怔看著熱圖伸進籠子裏來摸她臉的手。當最後熱圖的手指觸碰到她的皮膚的時候,她不由警覺似的顫了一下,眼睛愕然的盯著熱圖。
熱圖卻毫無畏懼,手指慢慢揩摸著她臉上的皮膚,最後深情地叫了聲,安繪!
安繪頓時仿佛瞬間被驚醒,臉慢慢移開熱圖的手,然後猶如蛇類展開攻擊一般,血嘴猛地向前一咬,立即就咬在熱圖的手上。
熱圖嘴裏悶哼了一聲,卻並沒有掙紮,任由安繪隔著鐵欄,再次將血嘴咬在他的脖子上。
一旁的安龍看著這一幕,驚嚇的雙腳直顫抖,他惶恐地在地下室裏一陣慌張尋找,邊找邊氣急敗壞地衝著熱圖大喊,子彈呢?子彈呢?
然而熱圖嘴角依然掛著微笑,並不理會他。令安龍感到更加恐怖絕望的是,他看到熱圖在垂死掙紮的最後時刻裏,居然手裏還握著一把鑰匙,插在鐵欄的鎖孔裏……
最後熱圖身子忽地倒下,鐵門“咣當”一聲,順著熱圖倒下的方向向左邊打開,他的妹妹,安繪,和他沒有隔閡的,站在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