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愛卿有話不妨直說。”玄肅沉聲。
“眾所周知,微臣的師叔是濟世島的神醫。”陸卿說道,“他的醫術舉世無雙,可他這人有個習慣,輕易不見生人,若是你們都留在這裏,我恐怕請不來他。”
胭貴妃睜大了眼睛,抱著兒子不肯鬆手,讓她將兒子留給個陌生女人,萬一、、、她可不敢隨便賭。
濟世島的神醫從不出世,玄肅也隻聽過其名未見其人,但既然是陸卿的師叔,她應該能將人請來吧,隻不過要讓他們都出去,這個條件實在是、、
“要是願意,就當微臣沒有、、”她可不願被人倒打一耙,雖然治好了小皇子能博得玄肅的好感,要是人家親娘不願意,她也是不能強迫的。
“都跟朕出去。”玄肅終於發話了,胭貴妃淚光閃閃不肯離開,直到被眼神警告幾次後,才被宮人給扶了出去。
人都走關了,她才將門窗關好,用屏風隔了,這才拿出信號彈,往夜空中一送,綻開成一朵美麗的彼岸花,十二觀潛伏在京中的探子聞訊來到窗前與她接應,不出半個時辰窗外就傳來響動。
窗外,有人廣袖碧衫,自月下踏影而來!
“你急著找我,是有什麼要事?”棠煦將藥箱放下,卻見陸卿已經捧起了一朵蓮花,“你果然在京城裏,送給你。”
“你大婚在即,不止是我,他也在。”棠煦說道。
那個他陸卿自然知道,臉色馬上變了,將花往地上一丟,“不要跟在我麵前提他!”那個魔鬼,她恨不得永遠都不要見到他。
“你們的婚期定在何時?”棠煦追問。
陸卿臉色緩和了些,“國宴結束吧,不出意外應該是十日之後。”九州十國的國宴輪流是項盛舉,由十國輪流舉辦,用於軒揚國粹文化,傳承和平的精神,有助於十國間友好交流。
國宴期間不得嫁娶和大辦筵席,何況是當朝的丞相,舒楚肯定要忙死,難怪這些天都很少看到他人影。
棠煦將藥箱打開,將裹著銀針的包布展開,往床上的嬰孩看了眼,用手背探了額頭。半響,歎了口氣,運起真氣往嬰孩顱骨上一拍,一根光亮的東西從腦袋裏掉了出來。
陸卿從地上撿起來,居然是尚衣局的錐梃子,用來縫鞋墊用的,這麼粗的針紮在腦袋裏,難怪小皇子會高燒不退,哭鬧不止。撥開他的稀疏的發從,還可以看見個小血洞。
棠煦給他上了藥,也留了藥方。見小皇子不哭鬧了,陸卿將他從床上抱了起來,撥弄下柔嫩的小嘴,“他真可愛,隻可惜我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
她清楚自己的身體,要是有孩子也是保不住的,何必讓他們來人世走一遭,雖然她已經開始喜歡小孩,渴望能做個母親,隻是今生她應該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畢竟,還有三年的壽命,她也不敢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棠煦眼光微變,起身將藥箱收拾好,“傻孩子,我走了!”
“他沒有什麼話要讓你交代?”陸卿追問,她可不信陸離會那麼好心,輕易就讓棠煦過來幫她的忙。
棠煦神色淡淡的,一幅風輕雲淡的模樣,“他讓你照顧好自己!”
“你騙我。”陸卿搖頭,這話絕對不會出自陸離之口。棠煦沒有回答,蹲身將落在角落的蓮花撿了起來,隨即消失在風中。
陸卿抱著小皇子在窗前望了陣,確定人離去了,才將殿門打開。隻見胭妃哭著搶過小皇子,見兒子已經退燒,這才稍微鬆下口氣,沐婉兮趴在院中被打個半死,麵前是搜出來的巫蠱娃娃,上麵插滿了銀針。
在她和棠煦為小皇子治病的間隙,宮外已經開始了一番審血淚審訊。
真是自己在作死的道路上策馬狂奔,攔也攔不住,沐婉兮這次肯定玩完了。
“是何緣故?棠神醫可有說?”杜溪追問道,他這種正派學術的弟子對濟世島神醫也是崇拜的很。
“疾在顱內,不過是逐邪外出而已。”陸卿將手掌攤開,露出光亮的錐梃子,“作怪的就是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