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解憂,唯有杜康,聖人的話也不是全對的,陸卿從不喝酒,一沾就醉。繁雜的心事全部湧上心頭,絮絮叨叨的像個老太婆,“你知道他有、、有多陰毒的對不對?他在我身上下毒,又讓人給我、、熬解藥,還騙我說是、、提升功力的、、咯、、”

打了個飽嗝,陸卿捂住緋紅的臉頰,“他把小闕也剝皮抽筋製了藥,我沒有靈狐還給你了,你肯定恨我吧?”

榮雪遇是酒場上的高手,已經練就千杯不醉的本領,此時隻是靜靜的坐在旁邊,看著她一時哭一時笑,卻不能開口勸她少喝點。人有時候糊塗點,也未嚐不是件好事。

“我不恨你,”榮雪遇從她手中躲過酒壺,也倒了一杯飲盡,“我隻恨自己!”

他恨自己早知陸離有預謀,卻沒能及時製止悲劇的發生。當時花輦裏不見人影,他就心知不妙,帶著人趕了過去的,卻還是晚了一步,沒能跟陸離打上照麵,反而讓人給逃走了,隻怕以後的麻煩事少不了。

“十七,你不用對我這麼好。”陸卿慢慢的說道,“我不值得。”

“沒有不值得。”榮雪遇笑的幹淨透亮,“因為前世今生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他想告訴陸卿這句話已經很久了,隻不過陸卿聽到的時候,已經徹底趴在桌麵。美玉般的手還在上麵輕輕敲擊著,“小二、、上酒、、繼續、、給我上酒!”

榮雪遇將外袍給她披上,喚了人將她送回了舒府,現在的她傷心欲絕,他喜歡她,卻並不想乘人之危。他想慢慢的靠近她,總能等到她忘記舒楚的那一天。

陸卿大醉一場後,起身後就直奔內閣,將最近堆積的奏折都批閱了一遍,下麵的官員都認真督促了一遍,然後在禦前請了旨,命少將軍薛驚羽和兵部尚書帶了五千人馬,從北嶺十二觀主觀開始攻打,分館從後麵包圍。

分觀的觀主們已經聞訊逃走了,主觀畢竟有上百年的根基,輕易間不會放棄,便和朝廷的兵馬戰了起來。但朝廷畢竟援軍多,堅持不過幾日,主觀的人全麵撤離,北嶺十二觀因此被全麵搗毀。

雖然沒有抓到陸離的人,能讓他無家可歸,顛沛流離,還是讓陸卿稍微舒心了點。

她不願太早回到的府裏,就在內閣裏忙到深夜,油燈裏的燈芯她撥了又撥,直到在也染不起來,她才起身出屋。窗外的月亮還是那麼圓,隻是再無人陪著她賞月,在風起時默默的替她披上一件外衣。

她閉了閉眼睛,等睜開時,眼前已經多了個碧衣青衫的身影,他空手而來,並沒有攜帶醫箱。

“你來做什麼?”陸卿警惕的退後幾步,將隨身的匕首握在袖中,“當初沒能取我性命,如今你以為還有機會?”她怕有人會來尋仇,早就在內閣周圍安插了無數暗衛,隻要她一聲指令,麵前的人就會被射成窟窿。

棠煦的眼色微微變動,“我來看看你,已經好些了嗎?”

初始不來,就是怕刺激到她,如今趕來,見她安然無恙,心裏總算是稍微鬆口氣。為什麼要擔心她呢?棠煦不知道,也許他還當她是個傻孩子吧,怕她做傻事,所以他必須親眼過來看看。

“不用你惺惺作態,”陸卿冷言冷語,“要是陸離讓你過來的,希望你也帶句話給他,這次是他運氣好,隻是毀了他老巢,下次可沒有這麼好運氣了,我派人討伐他,必是不死不休!”

棠煦輕輕搖頭,“是我自己要過來的!”

陸卿哈了聲,“我還有什麼值得你來看的,如你所見,我已經,一無所有了、、、”她咬著下唇,眼圈不自覺的紅了,不願人瞧見,倔強的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