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反對卡爾(1 / 2)

如果沒有楊海濤的提醒,不但江曉風想不起自己的生日,連江雲也差點忘得一幹二淨了。

女人對生日有種天生的敏感,三十歲之前日日盼著,每年要過兩次,分農曆和陽曆分別過;三十歲之後日日防著,恨不得自己二月二十九出生,每四年才衰老一回。男人就要豁達許多,隻不過在忘記自己生日的時候,也常常把身邊親人的生日錯過了。

江雲就是一個這樣的人,他連自己的生日都要翻查身份證,又如何記得別人的?如果換了別人還好,可江曉風是離家出走八年的人,把他的生日忘了,不但於情可原,而且於理可恕。

但既然想起來了,便沒有裝作不知道的。江雲原本便對自己的長子抱有極大的歉意,蘇琳對他也頗有好感,江暮雪這幾個月的朝夕相處來已經算是江曉風的一黨,而江晚月壓根就是人來瘋,誰過生日她都高興,所以雖然已經快到晚上了,大家還是決定為他舉辦一個生日晚會。

江曉風再三推脫,可是沒用,江家舉辦派對是有經驗的,大家各司其職,誰也不理他。

江曉風隻有拉著林筱竹坐在陽台上吹牛,可沒過多久連林筱竹也被妹妹拉去換衣服了——兩人一般身材,江暮雪的晚裝她也穿得——就隻剩他一個人孤伶伶的坐在樓頂看日落。看著太陽從西邊一點一點的消失,江曉風心裏也有了些惆悵,隻是沒想到自己也有如此詩意的情感,他忽然一個人傻傻的笑了出來。

“曉風,一個人在這裏傻笑什麼,快來見見你的二叔。”江雲從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介紹自己身邊的一個中年人。

中年人叫江寒,五十出頭的樣子,是江雲的堂兄弟,江雲近年來常玩人間蒸發,生意上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幫著打理,兩人的關係也算比較近的,論輩分還沒出五服。隻是現代人的親戚關係淡了,姑表之親常常都顯生分,辦喪事也隻用帶孝不用披麻了,“五服”之說許多年輕人聽都沒聽過,平常江日華他們隻是隨口叫聲二叔,並未真把他當成長輩來看,而更願意將他視為父親的高級打工仔。

江寒對這些紈絝子的冷漠早就習慣了,也不願意真以長輩自居,趕緊笑著走過來握他的手:“前段時間來過幾次,但都沒見著人,今天可算是見到了,果然是英俊瀟灑一表人才,怪不得能找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今天不知道是你生日,可沒準備什麼好禮物,你可不要見怪哦,改天一定補上。”

江曉風淡淡的笑了笑:“都不是小孩子了,我還能和晚月一樣挑肥揀瘦?這個晚宴我本來也是被趕鴨子上架的,隻是二叔既然來了,又怎麼會不知道壽星老兒是誰?”

江雲指著他哈哈大笑:“還說什麼不挑肥揀瘦,我還以為真是你豁達呢,現在還不是小孩子一樣眼巴巴盯著人家要東西?你二叔是真的不知道你生日的,他找我來是有些生意上的事情商量,你的生日是正好趕了巧,就這麼急著要禮物?”

江曉風奇道:“我還以為甩手掌櫃都是隻收錢不做事的,你真的不怕自己插手會越幫越忙?”

江雲佯怒道:“總不能自己什麼都不做,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每日什麼正事都不做,讀了幾個月的書,卻連專業課的老師都沒見過?”

江寒對江家的內幕不太了解,以為江雲真的是在責罵兒子,趕緊出來打岔:“如果隻是小事倒也罷了,隻是最近企業準備轉型,有一個大廠要轉手,涉及到上千號工人的去留問題,這種大事兒,沒有你父親拍板是做不了主的。”

江曉風不解,追問道:“賺錢賺得好好的,幹嘛要轉手給別人?”

江寒一聽就頭大了,心想這種事情要是跟他這種紈絝子講明白,那不等於跟錢鍾書討論哥德巴赫猜想?但看江曉風一副興致盎然的樣子,在他生日的時候又不好掃了他的興致,隻有耐著性子用最淺顯易懂的言語跟他解釋。江雲聽在旁邊聽了兩句就不耐煩了,走下去看客廳布置得怎麼樣了。

由於這個生日Party搞得實在太突然,江家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通知太多人,也隻叫了些平日關係走得比較近的親友,已經未來江曉風可能會接觸得比較多的一些人群。江曉風回來以後,一直都比較低調,江雲也正好借這個向大家宣布長子回歸的消息。隨著時間的推移,該來的人來得七七八八了,連某些原本沒有在邀請之列的人也跑來列席,比如陸安。

陸安和江家的關係說不上太親密,原本也沒在邀請之列的,這次眼巴巴的來,完全是存了套近乎的心態。原本他對江家的背景還有些猜疑,可隨著楊海濤的到任,心中的疑惑便越來越少,而今天江曉風在學校門口打發虎威,打得甄書記的兒子滿地找胳膊,結果不但能從警察局裏囫圇出來,之後還一路警車護送進了省委大院,他心裏便信得十足了。

他是剛吃過大虧的人,涅槃過一次的人,眼見有修成正果的機會,哪裏會輕易放過,眼見江家到處派帖子卻沒自己的份,知道人家嫌自己晦氣,卻也不敢計較,眼巴巴的趕過來上杆子巴結。隻是陸五爺平素威風慣了,舉手投足都有一股子匪氣,到了哪兒別人都要退避三舍——他坐在沙發上,整個客廳就沒幾個人敢呆著;他走到花園去看看菊花,轉瞬間花園又靜得像公墓。走著走著,陸安也感覺不自在了,感覺這樣下去自己不像是來套近乎的,倒像是來砸場子的,一回頭看見江曉風正拉了個人在陽台上聊天,心想這為小爺肯定不會怕自己,於是又巴巴的跑過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