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恒迦依舊睜著眼睛看著近在眼前的睡顏,眼裏有無數的情緒在翻滾,卻實在弄不懂是什麼?
修煉九百九十九年了,再過一年它就可以修幻成人行,等了這麼多年,終於就要到了,而現在心裏卻有個聲音在呐喊:就想這樣一輩子被她擁在懷裏……
那一晚,疏琉璃整夜把它抱在懷裏睡,睡得很安穩,從來沒有這麼安穩過,隻是做了一個夢……
睡夢中,她看到一個白衣女子,也是一頭粉櫻色頭發,看不真切,隻能感覺到女子的淡薄,孤寂;和飄逸,不可褻瀆的身影。
那種感受,她像是能親身體會到。
所有的情緒一一在她心頭演繹:孤獨,充實,期待,欣喜,失落,甜蜜,不甘,無奈,絕望……
最後化做一句“我不悔所做的一切,千年修煉,萬年等待,隻化做一回眸。來生來世,不願再次錯過,隻願再度重逢……”
疏琉璃在聲音最後醒來,那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夢見這個?
那個和自己一樣頭發的女子又是誰?
那些心情,那句話到底又是對誰而言?
頭似乎又疼得厲害,有什麼東西要蹦出來似的,卻又出不來。
疏琉璃捂住頭,眉頭皺起來,疼痛感更加清晰,小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嗷,嗷,嗷,嗷,嗷……”恒迦不停的叫著,用臉蹭疏琉璃的臉頰,試著讓她舒服一點。
看著她額頭漸漸出現的冷汗,它急得團團轉,四處亂竄。
看她痛苦的模樣,一點辦法也沒有。卻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推開,
一臉笑容的白墨辰拿著兩個包子走進來,看到疏琉璃立馬變了臉色,雙手一甩,兩個包子咕嚕咕嚕滾到門外去了。
他衝到她身邊,把她扶起,準備輸真氣給她,不料卻感覺她體內真氣在亂竄,忽之欲出。
她現在是凡人之軀,承受不了這麼大的真氣,白墨辰隻好用靈力封印她的真氣和靈力。
剛剛封印完,疏琉璃的頭便不再疼了,她睜開眼,看見的一臉冷汗和蒼白的唇的白墨辰。
不禁心懷餘悸,每次遇難都是你救我,白墨辰,我該怎麼還你,是不是我真的該跟你走……
“嗷,嗷…。”恒迦見她好了,也來到她身邊,用臉蹭她的手,一張狐狸臉上充滿了靈性。
疏琉璃輕輕撫摸它的頭,又對身後的人說“白墨辰,扶我起來,已經到了靳城,我要回去了。”
白墨辰不語,隻是扶起她,沒有因為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而開心,也沒有因為,明明比她大幾千歲,她居然直呼其名而生氣。
卻有一點憂傷,還是不肯跟自己走,到底要什麼才可以打動她?
“那個地方你真的要回去嗎?”
“嗯”
“為什麼?還是過那樣的生活,你也願意?”
“白墨辰,這不是用什麼樣的生活來定論的,我要你離開你師傅,離開師兄妹,永遠不回來,你會願意嗎?”她的話有點激動,但又又軟下來,低看著昨天他給她買的衣裳。
“那裏有我牽掛的人,如你所說,那樣的生活,我要和她一起過才行。我知道,你為我做了很多,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就得和你回去。對不起……”
白墨辰不語,看著她清冷的小臉上那絲倔強,莫名的,心裏很不舒服,不是個滋味。
“剛開始,我是想不管不顧的帶你回去,可是,和你相處幾天後,我知道你有不隱之情,我想知道你在想什麼?每次看到你瘦小的背影,想帶你走,想讓你過好的生活。師傅他是……算了…。既然不想去,就不勉強你,送你回去後,我會離開的。”
然後準備離開重新給她買吃的時。
卻聽她說“她是個妓女,最受看不起的那類人,一片朱唇萬嘴嚐。如果你能光明正大的把她贖出來,安頓好她,讓她過上好日子,不再讓我為她憂心,沒有事可牽掛,我便跟你走。”
雖然有條件,但對他來說也不難。
要快點重新給她買吃的才行,才能到那快點帶她走。
疏琉璃看著離去的人的門口,也不知道著個決定對不對,開始不去那裏的原因著也是一部分。
現在……她歎了口氣,既然說了,答應了,隻要他做得到,就跟他去吧!
安頓了她,她也沒必要在呆在那。看著他那幽藍眸子裏抹之不盡的憂傷,她看著,心也在惆悵。
不願再看到他那樣子……
似乎他還有什麼事知道,隻是沒有告訴她,比如,常提到師傅怎麼,卻又欲言又止…她想弄清楚……
穿過幾條小巷,踏過青石板,冬天的太陽把整個人都照的暖暖的。
而疏琉璃卻感覺頭上陰沉沉的,隨時都有雷劈死她一樣。
白墨辰許是沒見過街市上的熱鬧,拉著她的手,到處瞎轉,看看這,看看那。路上時不時傳來“砰”的一聲摔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