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業我們初次相識,雖說蒙古族人民好客,但是自詡理科狀元出身的他卻有些反常。一個在學校規規矩矩的學霸,卻喜歡上網發一些神鬼怪力的帖子,喜歡玩大排量的摩托,看到了高深的化學方程式也沒有表現出濃厚的興趣……這一切都不禁讓我懷疑起了他。從一開始到現在,一路陪著我們的,隻有白業。
我們的目的地是來X研究所,卻沒有特定在地下室。這間地下室,是我們無意中發現的。凶手困住我們,不像是計劃好的,反而像是見機行事、因地製宜。越想,我越覺得白業的可能性很大。他跟凶手同謀,帶我們來到了這裏,然後趁機凶手在外麵關閉入口。雖然白業也跟我們在一起,但這不排除是他的苦肉計!
我冷笑了一聲,黑暗中顯得很是詭譎:“嗬——白業,這也在你的計劃之中嗎?”
白業愣了一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金鎖原本挨著白業坐,一聽這話,趕緊起身坐到了太乾的身邊。
我說出了我的看法,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而且有太乾在我身邊,我就不信白業的功夫能好過太乾。
聽了我的一番分析,白業叫苦不迭,急得汗都下來了:“你們……你們……唉,我好心好意地帶你們來這裏,你們卻這麼冤枉我。現在我跟你們都被關在了這裏,還說我害你們?!這麼做,對我有什麼好處?”
金鎖連連點頭,衝我說:“毛爺,他說的也有道理啊。”
“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麼這麼熱心呢?防人之心不可無,你跟我們三個人外出,要知道,我們三個人隨時可以把你……”我平攤手掌,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意思再明顯不過。
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焦慮,白業的汗水涔涔而下,良久他歎了一口氣,說:“我不否認,我帶你們來這裏是有人指示的,但是這個人……不可能害你們!”
媽的,真讓我說中了!聽完這話,金鎖謔的站起來,顧不得身上的傷痛,抬腳就要踢過去:“你他媽敢害我們,鎖爺打死你!”我急忙喝止:“金鎖,先聽他說完。”金鎖氣鼓鼓的,卻也聽了我的話,一屁股坐了下來,眼神惡狠狠地盯著白業。
白業舔了舔嘴唇,怯懦地問了句:“能……給我支煙嗎?”
我給金鎖遞了個眼神,金鎖不情不願地摸出煙盒,抽出一支煙丟了過去。白業點著後吸了一口,說:“你不覺得我有點兒眼熟嗎?”
我上下打量了白業許久,從他的眉宇間看上去確實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味道,不過我卻想不起從哪裏見過。直到他說了一句:“我是白拓的侄子……”我大吃一驚,差點兒原地跳起來!“什麼?你是白拓的侄子?”
白業又吸了一口煙,半晌說道:“論起來,他是我的二叔。那時候X研究所成立沒多久,我們這一代的牧民就和他們打成了一片,逢年過節的都有往來。當時二叔還看上了研究所的一個姑娘,就是我的說得那個大姐姐。不過倆人年輕實在不搭。”說到這兒,他笑了一聲。從他這種輕鬆的狀態和語氣上聽來,倒不像是說謊。
“我親眼目睹了那個大姐姐是怎麼死的,可是當時沒有一個人相信我。唯獨二叔,當晚回去後,我就被我爸狠狠地揍了一頓。晚上,大家都睡了,二叔卻悄悄進來找我,問我事情的詳細經過。我都告訴了他。那一晚,二叔離開後,我就看到他一個人騎著馬順著河流的方向走了。小時候不明白,現在我知道了,他是去找那個大姐姐的屍體了。”
白拓這個人有點兒奸猾,這就是我對他的印象。但是從白業的口述中,我發現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白拓,可是白業沒有一點兒說謊的樣子。我們口糧充足,即便是在這個地下室,也足夠一個月的吃用,所以,我們沒有著急尋找出路,耐著性子繼續聽下去。
“差不多過了半個月吧,二叔回來了,他滿麵塵灰,很狼狽。接下來的幾天,他的心情都不好,我還記得有一次我來找他一起玩兒,他經常帶著我出去玩的。但是我還沒進蒙古包,就見他一個人捧著個絲巾大哭。那條絲巾我見過,是那個大姐姐常用的。他哭得很傷心,我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哭成那樣。
“我不敢打擾他,就一個人悄悄離開了。這件事過了沒幾天,我在高崗上用望遠鏡看研究所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二叔一個人騎著馬去了研究所,他的腰上,還別著一把刀!”
從白業的講述中,我能感覺到白拓年輕時對那個女子有多癡迷。他一個人帶著刀進入研究所,絕對不會是向心愛的女人求愛去了,這架勢絕對是拚命啊!我心中盤算,能讓一個男人有這種反應的,恐怕隻有一個原因了——白拓發現了那個大姐姐的遺體,他認定侄子白業沒有說謊,這才帶著家夥衝進了研究所,為的隻有兩個字:報仇!我原以為接下來聽到的必然是一場血雨腥風的大殺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