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長公主(2 / 3)

因此,麵對父皇的下葬之日,他絲毫不敢大意,不僅親自過問禮部的種種行程,還請到了天下聞名的飄渺道長為父皇卜卦。

對於神佛,她並不像旁人那般熱衷,也沒有向飄渺道長送上邀請函,不想,飄渺道長竟不告而來。

飄渺道長言她魂魄不全,是福是禍全在她的一念之間,望她好自為之。

她曾以為是虛言,不想有朝一日竟應了驗。

父皇任她在朝廷上的要塞安插心腹,甚至將隸屬於帝皇的巃鳯令交給了她,但巃鳯令調用的是皇家暗衛,精通的,是刺殺、毒術、追蹤與監察百官,是暗處最鋒利的一把刃,但,是屬於帝皇的刃。

她不是帝皇,沒有辦法隨心所欲地調用這份龐大的勢力。

這是一份足以令所有人心動的勢力,但一旦暴露,令新皇怎麼想?帝皇枕榻上豈容他人酣睡?

想必新皇即使拚著誅殺手足、嗜血殘暴的名聲和令許多大臣寒心的後果,也會選擇誅殺她。

她武功卓絕又如何?新皇用車輪戰就足以耗死她,將她斬殺!

思前想後,她借守孝三年的名義前往自己的封地會稽,實則,訓練兵馬。

在兵權的把握下,所有的政治陰謀都如同虛設。

昱華並沒有稱帝的想法,這十萬兵馬,是威懾,亦是利器。

新皇自是不知,父皇在她五歲時就在幫她篩選兵將,如今已有十萬兵馬之眾,也幸虧會稽稅收豐厚,裔軒才能幫她養這十萬兵馬。

新皇固然會猜到她前往會稽別有用心,但那又如何?

隻要她沒有登上帝位,哪怕她光明正大地招收兵馬、培養幕僚,新皇都不能說她反叛。

想到裔軒,昱華淺淺地蹙眉。

父皇希望她與裔軒在百日熱孝內成婚,不必為他守孝三年,但朝廷上的大臣、世家對於父皇封她為攝政長公主一事多有不滿,恨不得十二個時辰盯著她,挑她的錯處。

文官的嘴一向是比刀子還鋒利,一點點錯處都能被他們無限化地放大,她是在朝政的要塞上安插了自己的人,但是,不能用。

她在朝政上的把握並非根深蒂固,那些人一旦為她開脫、求情,沐瀾便有光明正大收拾他們的機會。沐瀾是帝王,相對而言,昱華盡管身為攝政長公主,仍有一些束縛。一旦救下那些人,不僅如何安排是一個問題,這也意味著,沐瀾和昱華的權利之爭擺到了明麵,這對於朝政不穩、民心不牢的昱華來說,極為不利,怕是連一成的勝算都沒有。

倒不是與沐瀾爭勝的成算,是昱華廢帝、另立新帝後能保證西晉江山不動蕩、分裂的勝算。

擁立正統的百姓、固守禮法的天下文人、認為女子把持朝政是禍事的絕大部分大臣和所有的清流世家,都不會擁護她。

而西晉的其他皇族定會打著清君側的名號試圖自己坐上皇位,西晉內亂避無可避。這時其他三國必定會坐收漁翁之利、吞並西晉。

這是昱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行為。

照如今這般看來,他們的婚期,隻能延後三年。

說不出是愧怍還是其他,昱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皇室中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哪怕她貴為攝政長公主之尊,也沒有任性的權利。

她走的時候沒有多少人相送,昱華也不在意,望著在視線中漸漸遠去的皇城,她眸中的色彩看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