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在場諸位道心明斷,這等念頭隻是微不可察的一絲;但隻要事實、形勢聚在,映照人心,便不能完全避免。
其中道理雖然精奧,但是果真能夠將其煉入神通之中,依舊是不可思議的奇妙手段。
玉離子忽道:“那江海為何做出了正確決斷?”
秦夢霖道:“一切似乎都已水到渠成,單單依江海本人的道術層次,算定無礙,斷不當選擇‘人’字門。但變數是因為軒轅懷。軒轅懷,便是對方陣營的信心。因為對軒轅懷有著絕對的信心,所以在那一刹那間,緣法大勢對於江海的壓迫力並未及深;終令其展露一絲本色,迎難而上。”
“這等‘信心’,其實近乎於盲目,無來由,無因果。所以縱然是東方掌門,亦並未算到這一層。”
玉離子緩緩頷首。
若是絕對相信軒轅懷能夠得勝,那麼其餘人所承擔的責任,隻是極小的一部分,壓力自然也隨之釋放。
荀申一直默默傾聽,此時忽地變戲法一般,從袖中取出一隻酒壺、一隻酒杯。
然後倒了半杯酒,一飲而盡。
通過秦夢霖的解釋,他串通首尾,聯絡起了太多的細節。
很顯然,越衡一方,並不是對勝負全無布置。
潛虛暗度,一劍封喉,當之無愧。
布局一開始便在進行,幽寰宗之探索道術,縹緲宗之開拓門徑,氣魄極大,似乎無意於勝負。但沒想到,卻是用接近半數的名額——申文宏、蕭天石、張宏辯、呂玄、遊采心五人——作為鋪墊,令其無疑。
誰也不敢相信,連續五人意不在求勝,竟是為了韓太康的殺機降臨做準備。
但若說這五人是誘餌棋子也自不妥,因為幽寰宗、縹緲宗及五人本人確實得到了極大的好處,所謂虛實結合,相得益彰,每一步都恰到好處;既互為因果,又有獨立的價值,並不因最終的成敗而損傷五人及宗門之利益。
荀申敢斷言,前五人皆是自由出戰,順勢而為,而非提前知曉了要為韓太康作一道鋪墊。正因為如此,所以沒有絲毫人力斧鑿的痕跡。
以韓太康和江海的層次差距,就算再如何費心彌補,也不可能將其瞞過。
更遑論江海是修持劍道之人。
通過三十六萬年之爭的形勢壓力彌補道術之破綻,令其天衣無縫宛若圓滿境以上的手段,更是匪夷所思。
道境大能行事,理應在大處布局,觀望形勢,預留伏筆。沒想到一旦動用精密算計的手段,竟是前後呼應絲絲入扣,令人回味無窮。
荀申正是此道高手,此時忽有聞見知音之感。
不多時,蒲方輿、杜明倫、梅雪亭、申思平等人,品味道尊之言後仔細觀辨,終於發現玄機,登時人人驚出一身冷汗。
倏忽而來,倏忽而去。
看似不起眼的一次交手,卻避過了越衡一方的一記大殺招。
如果說方才寧素塵在五五爭劫中僥幸過關,現在己方也不遑多讓。
這一場回味,看似十分短暫,但其實時光一閃而逝,已是將將一刻鍾過去。場上比鬥,亦幾乎被人忽略。
就在這短短一刻鍾之內,杜念莎連勝原陸宗趙恒、藏象宗喻得真,五人關卡,已然過得三位。
但人人均知,辰陽陣營主攻的便是杜念莎這一陣,火力之猛烈決計不在方才寧素塵之下。寧素塵已然遭遇絕大壓力,杜念莎雖然五戰勝三,卻也未見得樂觀。
喻得真歸位之後,四禦門坐下首席,青衣一彈,躍入陣中。
尹九疇。
尹九疇排名在武新陵之上,且一直名列三十六子之中,卻並未承擔壓軸重任,可見對於杜念莎這一陣的看重。觀戰賓客,皆猜想壓軸者當是穆暮無疑。
另一頭越衡陣營下一位出陣者也同時上場。
幽寰宗後起的第一嫡傳沈湘琴,繼續挑戰方才僥幸過關的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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