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自願手術(3 / 3)

安然啃著蘋果,不再說話。一口接一口,蘋果肉把嘴塞得滿滿的,這樣,她就不用逼自己說不想說的話,也不用忍著不說一句自己想說的話。

“孟子的醫術,我信得過。”君澤搶去安然手裏的蘋果。

“你信得過他的人嗎?”安然說。

君澤怔住。她是懷疑孟子,還是懷疑他對孟子的信任?

“當我沒說。”安然搶回蘋果繼續啃。

“你信不過他?”君澤問。

“我信不過手術。”安然說,“任何手術都有失敗的可能,這與醫生無關。”

“回答我的問題。”君澤堅持。他隱隱感覺他對安然和孟子關係的猜測出了方向性的偏差。

“是,我信不過他。”安然說,“不要問我為什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君澤沉默片刻,“安然,這是案子,兩個人死了,而除了那張芯片,我們沒有任何線索。”

安然不說話了,許久才說:“莫非和司徒也讚成你手術嗎?”

“他們想替我,我拒絕了。”君澤說,“司徒對麻藥過敏,莫非不是警察。”

“這麼說我也沒戲了?”安然撓撓頭,把吃剩的蘋果往垃圾桶裏一丟,“警察局裏除了你跟司徒這兩個傻瓜,沒人會做這種蠢事。”

君澤不說話。

“你去吧。”安然突然說。

“真的?”君澤感激地。

安然看著君澤,“因為燕君山生命裏唯一的女人,已經不在了。”

君澤看著她,他明白她是在害怕燕君山的記憶會分割他對她的愛。他過去抱住她,“如果那個女人還活著,我死也要把司徒拽上手術台讓他替我,反正他沒有女人。”

“你才舍不得!”安然笑他。

“我舍不得的,”君澤輕輕親下安然的手,“是你。”

安然笑而不語。她知道她攔不住他,她也不擔心他真的會愛上別人,她擔心的,是另一個人。

君澤被推進手術室,安靜和安然還有莫非都來送他。門關上的那一刻,安然的心莫名其妙地疼了一下,感覺有種東西斷了。她讓莫非送安靜回去休息,自己則靜靜地待在一個角落。

“快要手術了,還有什麼要囑咐的?”孟子突然冒出來,“是你約我來的吧?手術前的私會,可不合規矩。”

“你保證,他會活著出來,平安、健康地出來。”安然看著孟子。

“我保證,他會活著出來,平安、健康地出來。”孟子並不猶豫。

“如果做不到,你知道後果。”安然補充。

“我已經保證了,所以,沒有如果。”孟子揚長而去。他走進手術室,麵對著君澤,把安然剛才的話在腦子過了一遍,然後詭異地一笑,對君澤說:“手術就快開始了,你準備好了嗎?”

“開始吧。”君澤鎮定地。

麻藥順著靜脈流淌在君澤的血液裏,他漸漸沉睡。孟子看著儀器上的數據,微微一笑,“開始手術。”

一周後,白色的病房裏,君澤睜開眼。

“君澤,你醒了?”安然輕輕呼喚。

君澤努力地看著眼前這些人,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你叫我……什麼?”

安然一愣,周圍的人都一愣。安然有些害怕,她知道那次手術室外的心痛,不是偶然。“君澤。”她再次叫他的名字。

“君澤是誰?”君澤露出無辜的眼神,“我不姓君。”

安然不再說話,隻把臉轉向病房的門,透過那一塊長方形的玻璃,她看見一雙詭異的眼,正盯著自己。

“你是誰?”司徒壓抑著內心的焦躁接著問。他有種直覺,他需要確認。

君澤動動嘴唇,“燕君山。”

再沒有人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