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麼?”司徒注意到安然的眼神。
“孟蝶是1978年生,孟子比她大五歲……”安然的聲音小了下去。
“1973年,廖仲文含冤入獄,1973年,孟子誕生,”司徒使勁想著,“廖仲文,廖子矜,廖,廖……”司徒的腦筋突然砰地一下打通,“難道,難道他們是……”
“父子?”安然接上,隨即搖頭,“不會這麼湊巧吧?”
“可能就是這麼湊巧。”司徒反而肯定了這種大膽的猜測,“廖仲文並沒有婚姻記錄,如果他有孩子,那也是私生子,雖然在美國這很正常,但如果他因為爆炸案而入獄,那麼孩子的去留就是他必須解決的問題。孟子的父親也是醫生,彼此間可能見過麵甚至有過更密切的交往。廖仲文雖然沒有露麵,但很有可能,他是看著孩子被抱進孟家才離開的。隻是他沒有想到,他的孩子,成了克隆實驗的工具。”
“廖仲文無罪釋放後,孟子一家已經回到香港,廖仲文一直都沒來要回孩子。”安然推測著,“因為孟子的存在,廖仲文可能一直都被蒙在鼓裏,以為孟子就是他的孩子。”
“直到廖子矜被送往醫院,廖仲文才在無意中發現,他可能做了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而這個時候,孟子已經退出江湖,打算等待最後的死亡。除了我們幾個,沒人知道他在哪裏。”
“就算廖仲文心存懷疑,也已經無可奈何了。”司徒補充,“當時我們問他,誰能做腦芯片的移植手術,他說孟子。現在想起來,這很可能就是一種試探,他想知道,孟子和廖子矜,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如果是這樣,他就不會是把孟子和廖子矜掉包的人,”安然分析,“他更不可能向我們透露那麼多關於腦芯片移植的事。燕君山隻是他的朋友,朋友和兒子,孰輕孰重,他應該分得清。”
“廖子矜死亡的新聞你能看到,他也能看到,雖然他不知道克隆的事,但孟子的出身和長相,足以讓他產生懷疑。他是個醫生,又精通腦芯片移植,隻怕他懷疑的,不光是克隆,還有掉包。他否認廖子矜是腦芯片人,隻有兩種可能:一是我們猜測錯誤,一切都是子虛烏有。二是他比我們更早一步懷疑孟子與腦芯片移植的關聯,甚至,他想求得確認。”司徒說,“但如果他要確認,必須得有根據。”
“他有。”安然說,“孟子的頸部,有一個蝴蝶型的紅色胎記,如果是天生的,廖仲文就應該認得。”安然想著,“不過,還有一種可能,孟子就是孟子,死的就是廖子矜。他們是克隆與被克隆體,但沒有被掉包。所以廖仲文說的,恰恰是實話。”
“這可能嗎?”司徒笑著,“孟子,會縱容古玉齋嗎?孟子,會傷害君澤嗎?孟子,會愛上你嗎?”
最後的問題,打在安然心上。顯然,答案是否定的。
“既然他不是孟子,那就是廖仲文在說謊。說謊,就意味著他已經確定了,現在的‘孟子’,就是廖子矜。”司徒肯定地說出心中判斷,之前猶疑猜測的目光也變得篤定。
“但問題是,如果廖仲文沒有出手,究竟是誰做了這個手術?”
“孟子。”司徒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啊?”安然有些被嚇到。
司徒銳利的眼光射向安然,“也許孟子需要有人替他延續生命,但是不管是誰做的手術,逃犯,始終是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