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這般陣仗,張清的副將,花項虎龔旺並中箭虎丁得孫,一同馭馬出陣。
李逵心中早已怒意難耐,見有人上前,便將滿心憤怒皆化作力氣,奮力抵過龔旺兩次側攻,又以雙斧扛掉龔旺由上揮下的長槍,右手握緊了板斧,掄圓了臂膀,揮向馬頭。一聲悶響,龔旺便連人帶馬,都直直摔了下去,龔旺甚至被這蠻力甩出數尺。
純翼此時也以長劍與丁得孫周旋,丁得孫難以招架奇異女子的勢頭,也被純翼擊於馬下。
純翼舉過長斧,正欲揮下便被張清投而擲至的石子正中眉心,險些摔在馬下。李逵板斧也已揮至,卻突覺麵前咧過一陣風沙,還未來及反應,突聽鏗的一聲,李逵麵前便停著林衝的槍頭。
林衝收了槍,怒而瞪視著張清,張清見兩員副將皆有被擒之危,扯了馬韁便要迎出軍陣。花榮見張清這般動作,憤然抄過長槍夾了馬腹就要衝將上前,卻在此時,張清軍陣中傳來了金鍾之聲。
“嘖!”張清狠狠嗤道,不耐的看了看軍中營後,本來戰的正酣,這擾人的聲音惹的張清心中頓生不耐。怎奈何軍令已下,又不得不聽,狠狠瞪了一眼宋江軍陣,勒了馬韁,帶兵撤去。
花榮見張清轉身離去,憤恨的將手中長槍擲於地麵,心中甚是窩火。林衝聽得金鍾之聲,深深皺了眉頭,奈何別無他法,隻得泄氣般的低歎。
吳用抬了羽扇,看張清帶軍離去,幽聲說與宋江:“如此看來,單人獨馬必不能勝他。”宋江聽得,低了眉眼兀自沉吟。
回了軍帳,讓軍中郎中悉心為眾頭領看過傷勢,宋江來回踱著步子:“今日那張清用了不到片刻功夫,竟用石子連傷我數員大將。連關勝將軍並呼延將軍都受了傷,甚至都傷了翼兒,”關勝與呼延灼聽過此言,搖頭歎息。宋江又踱了數步,沉道:“真乃是員猛將。”
“此人全仗龔旺、丁得孫為羽翼,既然羽翼被擒,我們可用良策捉獲此人。”盧俊義已與張清有過數次交手,終而得以此番結論。吳用聽過,也出聲言道:“自古驕兵必敗,我看那張清年少輕狂,料定他是個驕傲浮躁之人,我心中已有妙計捉他。眼下當務之急,是要把這些受傷的兄弟們送回山寨休養,再做計較。”
宋江聽過眾人所言,緩緩點了點頭。
遣散了眾人,宋江轉而道與盧俊義:“這些日來,戰況皆是如此?”盧俊義聽言,搖頭歎道:“唉!說來慚愧,近日來每每攻至城下,皆被張清阻了回來。”
“受傷的將士們如何。”宋江繼而問道,吳用向前上了兩步:“皆在帳中休養。”宋江乍聽略有詫異:“快帶我前去。”吳用點了點頭,盧俊義抬手引了宋江。
行至軍帳,看過傷員傷勢,宋江眉宇漸深:“這些受傷的兄弟該送回梁山休養,卻為何在此耽擱。”
“兄弟們說,要等哥哥打進東昌府活捉張清,方回梁山。”盧俊義解釋道。眾兄弟聽得,立刻出聲附和,這些許天受過的憋悶氣,早將眾人激得義憤難平。如若就這麼回了梁山,眾兄弟心中難免不甘。宋江左右看過眾人,凜然道:“傳令,火速派人回梁山,急調水軍,將寨中所有受傷兄弟,悉數運回梁山休養。”
“哥哥!我們不會梁山!我們要活捉張清!”眾兄弟聽得宋江這般安排,隻覺不可,紛紛出聲言道。純翼見這般,扶著吳用起身,出言安撫:“兄弟們,”待眾人靜下,純翼繼續說道:“且聽哥哥的話,先回梁山療養。實不相瞞,留你們在此,不僅會加劇傷情的惡化,還會增大糧草的支出,對我軍折損更。如今戰事有變,不出三日,我們定拿下東昌府擒得張清,為弟兄們報仇,出了我們心中這口惡氣。”說及次,吳用聽過也上步言道:“兄弟們,家妻此言有理。為了梁山大義,你等暫且回山養傷罷。”
盧俊義掠過吳用和純翼走至宋江麵前:“哥哥,這護送傷員一事,交給我來處理。”
“不可。”宋江還未及開口,純翼便出聲製止:“員外隻管傾注全力對付張清就是,運送傷兵外加捎帶糧草,我與相公已吩咐人去準備,”轉而看向宋江:“隻需哥哥下令。”若盧俊義參與此事,恐會擾亂吳用和純翼所做盤算。宋江雖不知吳用和純翼心中思量,但思及此時若少了戰將,恐於時局不利,便迎了他二人之言:“員外不必勞心,軍師和妹妹早有打算。”盧俊義聽過,點頭應允。
回了軍帳,辭過盧俊義,吳用攜純翼隨宋江進了軍帳。
長途顛簸,又未來及落腳便前去應戰,時至此方得以稍歇,宋江難免神色疲憊。純翼捧了茶遞與宋江:“哥哥歇息便是,其餘之事,隻需交與我和相公。”
“軍師和妹妹,似有計策?”宋江眼中閃過一絲猜忌,並沒有逃過吳用的眼睛,吳用清淺的笑笑,坐於一旁:“今日得哥哥相助,擒得龔旺、丁得孫二人,沒羽箭張清便失了屏障,此時定是心氣難平。”
“嗯……”宋江點了點頭,將心中的疑慮壓了下去。吳用搖了搖羽扇,他自是知曉方才宋江是對自己前來輔佐之事略顯懷疑,此般故意有計不言。這番說辭,便了了宋江心中疑慮,殊不知,若早些便似這般車轅戰,那龔旺、丁得孫二人,恐早已擒於帳下,可那時人心不齊,力不盡,隻得宋江前來,方可有斷金之力。
垂了眼眸,純翼接過吳用的話繼續說道:“張清年少氣盛,此番收兵之前又從未於我方吃過虧敗,現如今左右臂膀皆失,心中定是萬分急躁。此人閱曆尚淺,心機輕浮,我等便可借此時機,智取於他。”宋江看向吳用:“軍師與這夫人若如此成竹在胸,某,又如何推與他人?”宋江低聲笑笑,飲了口茶,將杯碗放於案上:“此事便交與軍師和妹妹。”
……
休養月餘,吳用曾數次找宋江談過山寨定主之事,卻皆已被各種緣由搪塞。
前些日,宋江令宋清帶張清一一熟悉過山寨情況,春之暮,炎夏日近,萬物生機盎然。本是上好天氣,卻得知梁山馬廄中的戰馬日漸消瘦,精神不振。宋江因此事,日夜憂心,正得宋清告知,張清有舊識乃為獸醫,並已傳信件於東昌府,量不日便可至山寨。
正日,宋江早早便等於廳中,吳用喚過純翼步進聚義廳,宋江來回踱著步子,焦慮的等著消息。吳用有些不奈,抬眼看過純翼,也是一臉焦急之色,不得不上步言道:“哥哥,哥哥為何還是不肯做梁山之主啊。”
“戰馬生病,軍心不穩,何談……”言將將至此,在一旁聽過的純翼早已焦急難耐,急歎了一聲,上步走至宋江身邊:“哥哥!哥哥還要回避到幾時啊?”吳用聽過宋江的推脫之詞,愈漸心灰。純翼繼而言道:“軍心不穩,非是戰馬得病,若是哥哥點頭做了梁山之主,別說是戰馬病了,就算是全山寨的弟兄都病倒了,軍心還是穩的。”宋江聽得,抬頭看向純翼,正此時小校報信聲傳來:“稟報三位哥哥,醫馬的皇甫端醫士已經到山。”
“快快有請。”宋江抬手引過,小校便退了出去。宋江轉而言與吳用與純翼:“你們不要再勸我了,如今當務之急是醫治戰馬。”
“宋頭領。”來人恭敬的行過禮,宋江上前請過:“有勞醫士一路奔波,宋江甚是感激。”
“宋頭領何須客氣,能為梁山義士效力,皇甫深感榮幸。”皇甫端欠過身:“敢問,最近幾天戰馬在生病之前,山上可曾下過大雨?”一聽此言,純翼都略顯詫異,吳用聽過,上步言道:“確曾下過,不知醫士為何有此一問。”
皇甫端細細講說,才知曉,原來之路上便見得附近村寨皆有馬匹生病之狀,若其所料無差,應與山寨中的戰馬得的是同一種病。並言說,如若見過戰馬之症狀,醫治,應非難事。
聽及此言,宋江急急便將皇甫端引出聚義廳,去馬廄醫看馬匹。
待宋江出了廳堂,純翼走至前,清淺笑過:“看來,哥哥的緩兵之計落空了,我猜想這醫士不出三五日,就能醫好馬匹。”吳用聽過,冷然言道:“倘若兄長到時又以別的事情為借口,娘子又該如何是好呢?”
純翼笑過,轉身看向吳用:“相公是智多星,肯定早有計謀。何必跟你娘子故弄玄虛呢?”
吳用佯笑,止了純翼的言語:“故弄玄虛是娘子的本領,吳用,當初又不曾四處散播一百零八魔星出世之說。”
“誒?”純翼腦中閃過一絲念想,一邊踱著步,一邊說道:“若是加上這個皇甫端,去下我,我們梁山大寨的兄弟……”忽的,看與吳用:“正好是一百零八人。”
吳用聽至此言,心中驚詫難抑,卻忽而覺得明朗了,緩緩轉了頭看向純翼,眼中噙著似有笑意,目光流轉,卻如萬言難盡:“這時候……我真不知道娘子你說的是真……還是假……”純翼暢然笑過,轉身離了聚義廳。
——
“妹妹?”宋江輕輕敲過純翼的門,卻並不曾聽見,裏麵有任何反應,“妹妹,是我,開門!”
依舊沒有聲音。
宋江有些著急,使勁推了推,才發覺純翼將門在裏麵栓上了,宋江看看夜色,轉回眸子,使勁一推,推開了純翼緊掩的房門。
“妹妹!”當他看到燈火下那微微深紅的臉龐,他的呼吸都好似停止了一般,“翼兒!”宋江幾步走到純翼床邊,“翼兒,你醒醒啊!醒醒啊!”
床上的純翼依舊熟睡,宋江試過她的體溫,燙得嚇人!
“唔……”純翼好似醒了一般,微微呻吟了一聲,睜開了雙眼,“果真,妹妹沒看錯哥哥!”
“嗯~`?”
“翼兒無妨,哥哥可曾記得當年遇到的九天玄女娘娘嗎?”
“宋某記得,隻是妹妹問這個幹嘛?”
“那……”純翼微微坐起,一道金光閃過,宋江偏過頭去,待那光微微散去,宋江才回過頭來,可是卻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妹妹……臣見過娘娘!”
“還這樣,我就是九天玄女娘娘。”
“那……那我是和來曆,那天機星又是誰?”
“哥哥別著急啊!且等等,翼兒這就讓你知道!”
——
“三十六天罡星
天魁星呼保義宋江天罡星玉麒麟盧俊義天機星智多星吳用天閑星入雲龍公孫勝天勇星大刀關勝天雄星豹子頭林衝天猛星霹靂火秦明天威星雙鞭呼延灼天英星小李廣花榮天貴星小旋風柴進天富星撲天雕李應天滿星美髯公朱仝天孤星花和尚魯智深天傷星行者武鬆天立星雙槍將董平天捷星沒羽箭張清天暗星青麵獸楊誌天佑星金槍手徐寧天空星急先鋒索超天速星神行太保戴宗天異星赤發鬼劉唐天殺星黑旋風李逵天微星九紋龍史進天究星沒遮攔穆弘天退星插翅虎雷橫天壽星混江龍李俊天劍星立地太歲阮小二天竟星船火兒張橫天罪星短命二郎阮小五天損星浪裏白條張順天敗星活閻羅阮小七天牢星病關索楊雄天慧星拚命三郎石秀天暴星兩頭蛇解珍天哭星雙尾蠍解寶天巧星浪子燕青
七十二地煞星
地魁星神機軍師朱武地煞星鎮三山黃信地勇星病尉遲孫立地傑星醜郡馬宣讚地雄星井木犴郝思文地威星百勝將韓滔地英星天目將彭玘地奇星聖水將單廷珪地猛星神火將魏定國地文星聖手書生蕭讓地正星鐵麵孔目裴宣地闊星摩雲金翅歐鵬地闔星火眼狻猊鄧飛地強星錦毛虎燕順地暗星錦豹子楊林地軸星轟天雷淩振地會星神算子蔣敬地佐星小溫侯呂方地佑星賽仁貴郭盛地靈星神醫安道全地獸星紫髯伯皇甫端地微星矮腳虎王英地慧星一丈青扈三娘地暴星喪門神鮑旭地然星混世魔王樊瑞地猖星毛頭星孔明地狂星獨火星孔亮地飛星八臂哪吒項充地走星飛天大聖李袞地巧星玉臂匠金大堅地明星鐵笛仙馬麟地進星出洞蛟童威地退星翻江蜃童猛地滿星玉幡竿孟康地遂星通臂猿侯健地周星跳澗虎陳達地隱星白花蛇楊春地異星白麵郎君鄭天壽地理星九尾龜陶宗旺地俊星鐵扇子宋清地樂星鐵叫子樂和地捷星花項虎龔旺地速星中箭虎丁得孫地鎮星小遮攔穆春地嵇星操刀鬼曹正地魔星雲裏金剛宋萬地妖星摸著天杜遷地幽星病大蟲薛永地伏星金眼彪施恩地僻星打虎將李忠地空星小霸王周通地孤星金錢豹子湯隆地全星鬼臉兒杜興地短星出林龍鄒淵地角星獨角龍鄒潤地囚星旱地忽律朱貴地藏星笑麵虎朱富地平星鐵臂膊蔡福地損星一枝花蔡慶地奴星催命判官李立地察星青眼虎李雲地惡星沒麵目焦挺地醜星石將軍石勇地數星小尉遲孫新地陰星母大蟲顧大嫂地刑星菜園子張青地壯星母夜叉孫二娘地劣星活閃婆王定六地健星險道神鬱保四地耗星白日鼠白勝地賊星鼓上蚤時遷”
大廳外,聖手書生蕭讓正朗讀著純翼寫的108將的排名。
待讀完,純翼與吳用相視,同步下大廳,跪下,對宋江拱手道:“見過哥哥!”
宋江自也楞了,半晌才道:“也罷!翼兒都如此強迫了,我還哪有不當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