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肆〕(2 / 2)

薛淼不知所措,愣是戳在原地。他理了理發冠,“蘭兒妹妹,你,你為何要如此……”他沒有再說下去。

貝蘭兒握了握拳,一直流著淚。“薛哥哥,我……罷了罷了,紅塵事一樁,去了也罷!”

此時,婢子呈上一幅畫。畫上一女子栩栩如生,彎彎秀眉似一輪新月,清澈的眸子仿若碧潭秋水般靈動有神。膚若凝固的牛奶,又如甘泉般晶瑩剔透,吹彈可破。烏黑的秀發從中向後分開,相對盤於腦後,兩側微微突出,兩縷細長的辮子纏於發髻周側。中間挽一蝶狀發飾,三顆銀白色的花飾點於其心。後秀發長至腿間,兩縷青絲垂於胸前,兩條淡藍略白的絲帶飄於秀發之上,並無過多修飾。著一身白色長裙,胸前好似芙蕖之瓣,層層疊疊,若隱若現。又一白色輕紗掩於其上隻留三寸約長,腰間係一款款白色紗帶,裙下擺輕如飛煙,飄飄若飛,水袖開至腿膝,隨風而動。一身雖無過多修飾,卻給人一種靈動,神聖,想要親近之感。

這正是從薛淼房中的牆上取下的。

貝蘭兒咬了咬唇,“薛哥哥,你並非不曉得我對你的心思,我日日夜夜思你念你,竟還不如畫裏的一個虛幻之人!”

薛淼低下了頭,“蘭兒妹妹,我心中有她,也隻有她,裝,裝不下你了……”

貝蘭兒癱坐在地,不再言語。

“微風拂麵,細雨初晴,荷塘翠葉漫卷。競看芙蓉開啟,與誰爭現?蜻蜓早立欲語,應識她、出泥不淺。醉中舞,正歡欣、一縷暗香隨遣。掠水雙雙飛燕,惟盼那、斜陽影紅杯盞。若誤前塵,隻恐又成夢幻。芳心哪堪冷落,月無圓、淚也灑遍。問去處,怎忍見、舟別曉岸。

十年樓閣鎖清秋,階前苔幽,簾卷心愁;香墨輕歎情未收,寸寸柔腸,欲說還休;流水無情落花遊,始覺春空,粉淚盈眸;夌花鏡裏形容瘦,思亦悠悠,恨亦悠悠。

把相思裁秀句,淩亂難協律。和淚寫雲箋,仄仄平平,皆是秋思緒。夜來幽夢忽相聚,牽動愁如許。簾外雨聲聲,點點滴滴,婉轉隨風去。

惜別陌上繁華,無計留春。伊人意欲遠行時,淺墨相隨、字字離苦。可是長亭路盡處?盞酒衷腸訴。莫道晚歸來,鴻雁傳箋、未語雙眸霧。雁過斜陽,寥廓江

天,醉舞黃葉鋪滿路,欲問昨年何處去,猶恐言出無歸書。”

這詞,這句兒,可真真兒的是佳人愁,離人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