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五、新聲2處
新鮮的文辭仙詩緩歌,雅有新聲。(《明詩》)名理有常,體必資於故實;通變無方,數必酌於新聲。(《通變》)按《韓非子·十遇》:“夜分而聞鼓新聲者而說之。”新聲原是音樂上創製新的曲調之稱,後用於文學,指作品內容和形式方麵與新時代緊密結合而不摹擬古人的新東西。如《文選·文賦》善注引臧榮緒《晉書》:“陸機,字士衡,與弟雲勤學,天才綺練,當時獨絕。新聲妙句,係蹤張蔡。”鍾嶸《詩品·謝靈運》亦雲:“名章迥句,處處間起;麗典新聲,絡繹奔會。”劉勰襲用。
一三六、觀97處
1.分析文學作品的方法是以將閱文情,先標六觀……(《知音》)按劉劭《人物誌·八觀篇》談品鑒人物的方法,說“是故觀其征之所短,而其材之長可知也”。劉勰將品人之“觀”用於品文,指分析文學作品的具體方法。曆來的注家多將《知音》的“六觀”釋為“六項標準”,其實是不當的。標準是尺度。統觀《文心雕龍》,對於論文,劉勰的政治標準有二:一者強調文章要明道,要符合儒家經義。所謂“稟經以製式,酌雅以富言”。二者注意文章的社會功用,提出“政化貴文”、“事跡貴文”、“修身貴文”的主張。劉勰的藝術標準即《宗經》提出的“六義”:“故文能宗經,體有六義:一則情深而不詭;二則風清而不雜;三則事信而不誕;四則義直而不回;五則體約而不蕪;六則文麗而不淫。”這“六義”大都是從形式如何適應內容,從修辭技巧上立論的。“六觀”並沒有在政治或在藝術上提出一個衡量尺度。相反,劉勰明言:“斯術既形,則優劣見矣。”文章何以為“優”,這就是以上說的政治標準和藝術標準;何以見“優”,則要依仗“六觀”之“術”。術,就是方法。
“六觀”的內容是:“一觀位體”,即第一步看文章有沒有“設情”(按《熔裁》:“設情以位體。”);“二觀置辭”,要考查文章的辭采、章法;“三觀通變”,要看文章在繼承和創新上做得如何,是不是“失體成怪”或“壽陵匍匐”;“四觀奇正”,看文章的風格是否純美,對於文章的風格,劉勰既主張乘“奇”之“利”,又以“自然”為法度,強調“執正馭奇”,反對“逐奇失正”(詳見“奇正”條);“五觀事義”,看文章中引用的事義是否貼切;“六觀宮商”,要考查作品的聲律是否優美。劉勰認為,從這六個方麵對作品進行分析,文學作品是能夠認識的:“夫綴文者情動而辭發,觀文者披文以入情,沿波討源,雖幽必顯。”文學批評的途徑和文學創作正好相反,不是由“情”到“文”,而是由“文”到“情”,這是符合唯物主義認識論的。
齊梁時,批評界存在著貴古賤今、崇己抑人、信偽迷真等錯誤態度。劉勰的“六觀”說給文學批評指出了正確的途徑,在文學批評史上的貢獻是很卓越的。
2.觀察、觀看觀文、景以前,詔體浮雜。(《詔策》)夫綴文者情動而辭發,觀文者披文以入情。(《知音》)按《韓非子·內儲說上》:“觀聽不參,則誠不聞。”觀,觀察。
3.宮闕雉門兩觀,以先後顯旨。(《宗經》)按《爾雅·釋宮》:“觀謂之闕。”
一三七、術47處
1.(文學上的)道理、方法若術不素定,而委心逐辭,異端叢至,駢贅必多。(《熔裁》)凡精慮造文,各競新麗,多欲練辭,莫肯研術。(《總術》)按《說文》:“術,邑中道也。”引申為道理、方法,劉勰的“術”,主要指文學構思、文學表現,乃至文學批評的道理、方法。《文心雕龍》的下編都涉及到“術”的問題。例如《風骨》是探討作品的剛性美風格的。他提出應先“風骨”而後“文采”,“茲術或違,無務繁采”。又如《通變》,他提出“參伍因革,通變之數耳”;對於一些“訛而新”的作品,他認為“非文理之數盡,乃通變之術疏耳”。又如《知音》,他認為評論作品要從“六觀”入手,“斯術既形,優劣見矣”。其他如《熔裁》、《附會》、《章句》、《練字》等莫不在“術”的範圍之內。
文術是繁多的,而劉勰強調“總術”。“乘一總萬,舉要治繁”(《總術》)。即以心術總攝文術。他認為,這樣才能在內容、形式等各個方麵,盡可能達到盡善盡美的地步。
2.技藝、學術屍俊尉繚,術通而文鈍。(《諸子》)醫曆星筮,則有方術占式。(《書記》)按《禮記·鄉飲酒義》:“古之學術道者。”注“術,猶藝也。”技藝又引申指學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