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證物證俱在,你們可認罪?”
“奴婢冤枉!沒做過的事,奴婢怎麼認罪。”
“奴才,與蘇冬乃知音之交,清清白白,何罪之有?告吾二人有苟之事,實乃滑天下之大稽。”蘇凡挺直腰杆,完全是義憤填膺的架勢,蘇冬不由側目,書呆子原來你也有生氣的時候啊。
“你們說自己冤枉,”座上陰沉的青年動也未動,卻出聲表示,“證據呢。”
“奴才懇請與證人當堂對峙。”
“對峙,你說蘇雲麼。”
隻聽那沒有語調的陰沉的聲音在那緩緩念了結果字,蘇凡剛剛還悻悻然的臉色頓時煞白,蘇雲剛剛吐血被帶下去了現在生死未卜,如何再來對峙呢,怎麼辦?難道今日冬兒和他真的逃不過了麼,如此一想,蘇凡酸澀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朝李夫人的方向望了一眼,雖隻是匆匆一瞥,但那用情至深的眼神卻沒逃過陰沉青年那冰冷的眼睛。
剛剛蘇凡那一眼,把一直有意無意偷偷注意著蘇凡的李夫人嚇得臉花容失色。該死的,蘇凡,你要死也不要拖上我。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你為什麼要來,為什麼那麼多事,我好不容易才有了現在的生活,我絕不能讓你破壞,既然你說你愛我可以為我去死,那你就為我去死吧。
在這沈王府生活了幾年,李霓裳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單純天真的賣藝不賣身堅貞不屈的貞烈女子了,權勢地位,榮華富貴,她早已在這奢侈的生活中沉醉迷失變心。現在的她貪慕虛,嫌貧愛富,心狠手辣,私底下手上粘的人血絕不比臭名在外的沈王妃少,她早有打算殺了蘇凡永絕後患,現在不過計劃提前而已。
堂上一片寂靜,蘇凡儼然喪氣,跪等刑罰了,一旁蘇冬懨懨的滿臉菜色,這時等待時機的李夫人開口了,“本夫人乏了,既然證據確鑿,他們不說話就是默認了,蘇總管還是盡快叫人拉出去杖斃了。”
李夫人看似隨意的一番話,蘇嚴沈王妃聽了都笑了,蘇凡蘇冬二人聽了驚愕不止。
笑都是幸災樂禍要看好戲的笑,但驚愕卻是不同的,蘇凡是震驚,是難過,是寒心,他做夢也想不到他心目中那個善良的裳兒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頓時心灰意冷,已生無可戀;蘇冬呢,那完全是氣的,你妹的,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太壞太賤,果然長得好看的女人都不是好東西,最毒婦人心真是說的沒錯,這種時候你不想法搭救不說,你丫竟然還落井下石……
“嗬嗬嗬……”久未開口的沈王妃出聲了,“妹妹要是乏了就先回去吧,本王妃倒是覺得這事有趣得緊呢。”
李夫人氣惱,雖說她十分了解蘇凡那窮酸固執的個性,自己這麼做,他情傷苦痛隻會心灰意冷,絕不會反咬她一口的,但蘇凡蘇冬二人始終還沒死,她可放心不了,最後還是忍氣坐了回去。
“既然你們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是清白的,那就拖下去~”
“冤……枉……”冷眼的蘇總管話還未說完,門外突然就闖進一人,大喊冤枉跪倒在堂前。
蘇總管目光向下擺了下,“堂下何人,何故喊冤。”
“奴婢是軒翠院李夫人底下伺候的丫鬟蘇雪,奴婢是為枉死的丫鬟蘇雲喊冤。”
眾人好奇目光又一下都集中在了說話鏗鏘有力的蘇雪身上,李夫人快被氣炸了,為什麼又節外生枝,為什麼又是她院裏的丫鬟,府裏人都死光了麼!“大膽賤婢,誰叫你來的,還不立刻給本夫人滾出去!”
“喲,妹妹,發那麼大火做什麼,既然來都來了,咱就當聽故事聽聽她怎麼個喊冤法唄。”沈王妃又出聲打斷李夫人發威,同時又轉頭看了一眼蘇總管,蘇總管點頭會意,道:“蘇雪你且說蘇雲有何冤屈?”
隻見蘇雪眼圈發紅分明是剛剛才哭過,講話略有哽咽,“和蘇凡有奸情的其實是李霓裳。”她手指淩厲得指向李夫人。
“賤人,你竟敢汙蔑本夫人!”李夫人聞言急火攻心,上前就是一巴掌,“來人,快給本夫人把這賤人拖出去杖斃!”
“退下。”少言的蘇總管出聲製止了欲上前拖蘇雪的下人們,這事兒真是越來越有趣了,“汙蔑與否,在下自有定斷,李夫人先行歸位吧。”隻見他黑眸半合示意剛被李夫人打得嘴角掛血的蘇雪繼續說。
“其實蘇雲姐姐在假山後撞見的是蘇凡和李霓裳。”
“你你……你,蘇雪本夫人自認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這般冤枉我。你這麼做到底有什麼好處,你說呀?”
“奴婢所說句句屬實。”
“你這個賤人~”
隻聽堂上火冒三丈張牙舞爪的李夫人與悻悻跪在地上語氣堅定的蘇雪對了才沒幾句就兩眼一翻昏了過去,然後就被人扶回了座位上,至於這是真昏還是假昏就隻有她本人知道了。
對昏倒在地上的李夫人,蘇雪看也不看,繼續道:“為防自己和蘇凡的奸情曝光,她威脅雲姐姐。而後不久那惡毒的女人為了永絕後患,拿蘇雲姐姐全家性命相逼,迫她寫檢舉信,做假證,蘇雲姐姐生性膽小,終日擔驚受怕,直到今日來做假證就這麼活活嘔血而死。”
不管在場的人聽沒聽明白,蘇雪流著淚自顧自道:“雲姐姐待我如親姐妹般好,現今她這般孤零零的枉死,我是說什麼也不會讓那害死她的凶手逍遙法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