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之逸搶上一步,喟然一歎,道:“你當真要離開我們了嗎?我還真有點舍不得!”藍大人朝他吐了吐舌頭,嘻嘻笑道:“舍不得?我?還是冷姐姐?”丁之逸一臉緊張之色,做了幾個不知所雲的收勢,低聲道:“你這不是故意跟我過不去?還是趕緊帶我們去見那個江上郎,治好你娘的傷,我們就離開,不想再見到你這個煩人鬼!”
天然雕飾的東西往往比刻意加工出來的還要有靈氣,有審美韻味,它們往往有自己的思想,也帶給你無限的想象,江上郎的“洞府”就是一個外麵有著千瘡百孔淺洞的大山洞,這些小的淺洞隻能放下一些器皿或者酒壇,大眼一看,整麵石壁就像被人故意掏成的儲物櫃,最惹眼的是洞前很大的一株藤蘿,攀著山岩扭曲而上,還開著花朵相互擁擠,到最高處已經看不到,好像延伸到山的最頂峰,整株藤蘿如山巔瀉下來的,風吹過,翻滾如浪,儀態萬千。
藍大人帶著幾人穿過森羅疊嶂的密林,來到山洞前,喜道:“這就是了。”丁之逸強忍笑容,道:”你叫得那麼親熱的師父,也還真夠懶的,就不能自己動手蓋一座房子,住在這烏漆麻黑的山洞裏,能看清給人治病嗎?”他說完,走到石壁前,拿起一個放在淺洞內的杯子,掂了掂,又道:“這個不錯,是用石頭做成的,估計是你師父親力親為,一手打造的。”藍大人剛拜了師父,又不敢亂接丁之逸的話茬,怕不小心惹惱了師父,又氣壞了探花,隻懶懶道:“我一路聞著他灑出的藥水,才尋到此處,我不太清楚。”丁之逸物歸原處,坐在一塊石頭上,這石頭長得像個鴨頭,他伸長雙臂,仰麵躺倒,打了個哈欠,道:“你師父住在這地方,可真是幽靜,怎麼不出來見我們?還是我們去見他?”
藍大人托著腮看著他道:“雖然你受了我師父的‘殘花落針’,臉上還像豬肝,但也不至於這麼挖苦他,那些沒有毒,隻是用來嚇唬你的,就像一大群蚊子圍著你叮了幾下,沒什麼大不了,看在我的小小麵子上,不要再計較了!”這一下終於說到丁之逸前幾句話的根本,他站起來,故作苦狀,道:“你看看我的臉,還有,我大老遠來找他,就吃了閉門羹,到底是你師父,架子真大!他再不出來,我就自己進去了,可別怪我無禮!”
一語甫落,人將竄進,第五命製止道:“不可魯莽,這山洞不是想的那麼簡單!”丁之逸心中一驚,暗想:竟然忘了江上郎是個用毒高手,隨時都可能中毒,哎呀,糟了,我剛剛摸了他的杯子,還坐過他的凳子,不會已經中毒了?他越想越驚,越想越慌,最後一橫心,想:我已經試過,就算有毒也不能讓冷姑娘沾上,算是以身犯險,值了!
冷月淡淡道:“丁公子,你離洞口那麼近,總該看到那洞中的情形,你這樣直撞進去,隻怕腦袋開花!”丁之逸不知該說什麼,心中很不是滋味,難道她也覺得自己沒用了?藍大人卻喜笑顏開,指著丁之逸道:“探花,你應該叫探洞,你麵前的哪裏是個洞?就是一麵牆,我師父故意偽造的洞!哈哈哈哈......”
丁之逸大驚失色,走到洞前,伸出一摸,果然,洞口與石壁一樣平滑,絲毫沒有“洞”的意思,難道是自己看錯了?他又仔仔細細看了一番,才紅著臉,掃了眼冷月,向藍大人道:“你這娃娃,為什麼不早說,你早知道是不是?你師父故意拿假洞來耍我!”藍大人伏在石椅上,道:“我爹那話終於點醒你了,隻是你醒的太晚,不過,你說我師父沒事,造個假洞做什麼?以假亂真,難道就是耍人的?現在終於知道我師父的厲害了,隨手那麼在石壁上一畫,你這探花就要拿腦袋去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