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聽到一陣“嗬……嗬……”粗重的喘息聲音，我轉身看到黑白二使身體傾倒，雙手撕裂上衣，不停在身上抓出一條條血爪印，按書中記載，他們的意識會逐漸模糊，內力好的，可以支持半柱香左右。這時，我可以命令他們做任何事，回答任何問題。再過一刻，如果冰蠶還不能回歸身體，他們雙眼轉為赤紅，那就是失控的先兆，若冰蠶再不回體，隨後血管逐一爆裂，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難救命。
我低聲命令，“爬過來！”
兩人已經象爛泥似的癱軟在地，依靠雙臂匍匐爬近，身體在地上留下血痕。手臂高高舉起，含含糊糊說道，“求……主人……開恩……賜死……”
最後兩個字，聲音低到微不可聞。
“陛下安排淩清和淩洹在東宮的目地是什麼？”
“陛下隻是……希望殿下能寵信淩清和淩洹……實在……並無他意。”黑使勉強說完，喘息聲重。
“僅此而已？”我問道。
“或者……陛下另有深意思，屬下身份低微，實在不知。”
這件事，不過是懲罰的理由，不是關鍵所在。兩個暗衛，能掀起什麼風浪，我不必深究。
無數次，我希望他們跪在我麵前，任由我手刃凶手。然而，我很清楚，這兩個人不過是殺人的凶器！無論我怎樣心有不甘，殺了這兩人，隻會讓世人說我心胸狹隘，見事不明。匕首，能為他所用，自然也能為我所用。
“當年，刺入我娘身體的一劍，是誰？”
“是屬下。”兩人同時回答。
我一楞，按理說，冰蠶離體，內息紊亂，體內積累的毒素發作，這種情況逼迫之下，他們是不會說假話的。我森然問道，“到底是誰？”
“主上和白使救護殿下時，屬下奉命補了一劍。”黑使說道，聲音顫抖。
我心下疑惑，一點點印象都沒有。或許是那時我太年幼，記得不清楚。“什麼時候救護我？詳細說。”
“是……”這時，黑使還沒開始細說，白使雙眼泛出粉紅光，喘息聲重。
這隻是初期發作，片刻就會停止，如果用內力抵抗，當時就會斃命，所以先前讓他們金針刺穴，不能運功。第二次發作，更加劇烈難忍。到第三次發作，就算放回冰蠶也沒用了。
“當白使長劍刺入夫人後背時，沒有及時撤回……傷及殿下。”黑使喘息一陣，繼續說道，“陛下即命白使住手，親自為殿下把脈，雖然沒有傷及心肺……也怕有性命之憂。那時探子來報，有人馳馬逼近，大約一柱香工夫就到，陛下命屬下……補了一劍……”
黑使說著顫抖不止。
“這就是你說的，救護我？”
“後來，陛下親自運功護住殿下心脈，但是時間太倉促，沒有完成……後來楠護衛護送殿下時，陛下和魔醫長老合力救了殿下……”
我轉頭，看了一眼楠，問道，“有這回事麼？”
他的臉煞白，跪倒說道，“主人……”
“有，還是沒有？”
“有……下奴一直想稟報主人此事……”
白使開始劇烈喘息。見狀，我抬手止住楠的話，“等會有的是時間讓你說。”
我命他黑白二使伸出手臂，讓冰蠶回體。又過了好一會兒，兩個人呼吸才漸漸平穩，隻是身體還在不可抑製地輕微顫抖。
“記住，你們首先是我的狗，然後才是陛下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