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神色複雜的看著我,眸光蒼白,無力又自嘲的搖了搖頭,轉而向我抱歉的一笑。
我撩開袖子,隻淡淡道:
“我隻是覺得,小裴……”我明顯的看到裴寂的臉色一白,改口道:“裴兄,謹慎有餘而衝勁不足,而世民,”看到他抿唇一笑,我驚了一下,窘得隻想扇自己兩個耳光,我今天是什麼吃多了,舌頭這麼不聽使喚,連改口:“我是說,二公子,勇氣有餘而定力不夠。二者取長補短,未嚐不可。”
嘿,我最擅長的就是避重就輕,打馬虎眼。
瞎掰幾句話,難不倒我的。
多漂亮的一個擦邊球啊。過去了!
“嗯。我也這樣認為。”李淵捋一捋胡子,做沉思狀,“那就這樣。建成領東路軍,進駐潼關,防河西屈突通;世民領西路軍,從渭北向西包圍。”
我頂著發昏的腦袋回到軍帳,忽然有人從身後擁住我的肩。
低啞的聲音異常美麗,仿佛那樣精致的音色裏,也沉睡了一株深藍色的藤蔓,枝蔓纏繞上我的耳廓。
“裳兒,”他低聲喚我,“叫我的名字。”
“嗯?”我一抬眼皮,隻局促的叫道:“李世民。”
“不是。像剛剛那樣,像你在所有人麵前那樣叫我。”他把頭輕輕埋下去。
“嗯?二公子?”我笑道。
鎖骨上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一股電流在細骨之間遊走穿梭。
“還裝蒜?”危險的聲音。
“哪有……啊!”肩膀忽的一陣痛,“世民!”我脫口而出。
“嗯!”他很認真的應了一下,把我的身子轉過來,對著他。
他的手撫上我的唇,眼神專注,笑容迷離。
“好聽。我喜歡你這樣叫我。以後你就隻能這樣叫我,也隻有你這個笨女人能這樣叫我。”
我被他一個又一個的“隻”弄得暈乎乎的。
“再叫一次。”
“世民。”
“乖。”他輕啄一吻。
“再叫一次。”
我賭氣不理他。
“不乖。”他又是輕輕啄了一下,像小雞啄米一樣。
“哪有你這樣的……”我嗔怪道。
“就有我這樣的,不是就在你麵前嗎…….再來一個…….”
“我才不……”
世民,世民,聽起來很近很近,就像一伸手就可以摘到的星星,捉住的月亮。
兩片唇瓣微微在尾音觸碰,恰似親密無間的戀人。
這樣親密的稱呼,又可以代表什麼?
可以代表一生一世的承諾嗎?
諾言那麼輕,風一吹,就什麼也不剩了。
為什麼,念得越多,心也會跟著痛起來呢?
這是悲傷的魔咒嗎?
李世民,世民…….
你是天下的李世民,可是我多麼希望你,隻是我一個人的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