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已快入秋,海蘭天天窩在房裏,就連一向疼愛自己的姥姥也開始動搖“蘭蘭,要不聽你媽媽的話回去吧”。
逼得海蘭愁眉苦臉的閑晃在馬路上,這樣下去“理想”不保啊,得想個辦法才行。
老媽又來電話這次是命令的說:“蘭蘭,我告訴你啊,醫院這邊我已經給你聯係好了,你趕緊的給我回來上班”
“媽,我不回去,現在離畢業還有些日子呢,我自己能搞定”
“不行,就這麼定了,我已經讓你二舅買了明天的火車票,你還是收拾收拾準備回來吧”
“媽,您聽我說,喂,喂……”還沒等好把話說完那邊已經把電話掛斷。再撥回去,溫柔的小姐告訴她:“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她的媽媽就是這樣,她決定的事別人是誰也改不了,這個,大家都可以見證。海蘭的叛逆心靈再次被勾起:如果說前二十一年的人生是我媽安排好的,那麼從現在開始我要過我自己的人生。
她坐在長凳上,怎麼辦?怎麼辦?我才不要回去呢,得想個好辦法。
這邊正想著對策,突然一個脂粉味很濃的女人坐到她身邊,兩眼放光的盯著她的腕上的鐲子說道:“小姐的鐲子很漂亮,是家傳的吧”這樣柔柔的說話,著實讓海蘭覺得雞皮疙瘩掉滿地,無奈的是還得很禮貌的回答她。
海蘭微笑著說:“是的,您很有眼光,的確是家傳的,聽我姥姥說,是姥姥的姥姥的姥姥傳下來的,應該有些年頭了”
女人輕掩著紅唇咯咯的笑了,笑得她有點發毛,心下一緊,不禁自諷道:怎麼那麼笨呀,對個陌生人說那麼多話,若是她要打我這鐲子的主意可就不好辦了。
她匆匆找了個借口道別:“實在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一步了”
慌亂中手機和手提袋掉在了地上,忙彎腰去撿,卻被女人修長的五指給擋住了。那隻手鉗著她的手腕,很有力,她想打開“你想幹嘛,再這樣,我可要報警了”
女人不急不怒反倒笑了,若有所思的說:“脾氣還是這麼烈,果然是你”
“什麼果然,你在說什麼,我又不認得你”海蘭十分不理解這個瘋女人到底在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如同她的長像,吊足了人們的胃口,讓人無法琢磨。
女人又笑了說道:“我認得你就夠了”她附在海蘭的耳邊輕聲說“還想告訴你一句話”指了指她手上的鐲子“我有它的另一半,我想給你瞧瞧”
“你的是你的,又不是我的,我才不要,您還是自己個留著吧”她狠狠的打開她的手,拿起自己的東西飛也似的跑回姥姥家。
終是胳膊擰不過大腿,沒有姥姥撐腰,海蘭這個弱小群體現在變得更弱小了,十足一棵“牆頭草”。
果然二舅已經把火車票買回來了,一看到車票,想起剛才受的委屈更想哭了,姥姥在一邊勸著:“好蘭蘭,別哭了,你媽這也是為你好,咱不能一輩子不工作不是,當初姥姥沒能把你媽留在北京,是姥姥的錯啊,現在是苦了你了”姥姥把錯全歸在自己身上,搞得海蘭那會兒的雄心鬥誌全都打哪來又都送哪去了。
“姥姥你在說什麼,我回去就是了,隻是,隻是我是不想在醫院工作了”她抽抽搭搭的。
姥姥一聽她這話,不明白的問道:“為什麼呀,醫護畢業不在醫院上班,那你想幹什麼呀”
海蘭吞吞吐吐的說,越說越小聲:“醫院裏不幹淨……我怕,晚上老有東西跟著我”
姥姥臉色驟變生氣道:“竟胡說,從小就天不怕地不怕的那是誰啊,那會兒不讓去亂墳崗上玩,某人還不願意呢”
是了,從小她就被人說成是傻大膽,人小膽卻大,沒有不敢去的地方,有一次鼓動醫院家屬樓的小夥伴們去了離家很遠的野山裏玩躲貓貓,天快黑了,他們也沒找到她,又害怕,就下山了,她就一個人在山上過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