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親自開口:“你讓寧景徽去和逆賊蘭璪周旋?”
皇宮外,重兵壓臨,旌旗招展。箭在弦,刀出鞘,鎧甲與利刃在朝陽下閃爍冷冷寒光。
皇城大門緩緩打開,寧景徽獨自一人步出門外。
“本閣竊踞相位,謬參國事,今日生此禍端,當首承其罪。隻想請問裕王殿下,為何要犯上謀反?”
秦蘭璪將垂簾挑開一條縫隙,遙遙看著外方:“寧卿真皎皎也,孤親自造了這個反,此時卻覺得,風頭不及他勝。”
一旁的李孝知微微笑道:“寧大人將戲做足,皆是為了王爺。想來那些妖人,已盡入王爺彀中。”
秦蘭璪輕笑一聲,示意隨從近前。
“那篇為什麼要如此做的長篇大論,實在太長了。孤舉著它念給寧景徽聽,委實有些傻氣,若再與他在這太陽底下,刀兵叢中,你來我往議論,更加可笑了。就由你來念罷,記得,聲音大些,念得慢些。”
隨從應喏,接過那卷紙,快步到陣前:“回寧相之問。”舉起紙卷,“裕王殿下唯有一片忠誠之心,從未敢生任何不敬之意,因奸人蒙蔽聖聽,致使裕王殿下蒙冤,殿下不得以,方行此兵諫之舉……”
黃欽察覺到了少年口氣中的不妙,趕緊俯首:“稟皇上,寧相大人說,要親自問詰逆賊為甚麼做下這等大逆不道之事。請皇上放心,寧相素有威德,此番是隻身迎敵。敵應不至於殺寧相落天下話柄。”
少年閉上雙目,一聲長歎:“蠢材。”
黃欽茫然抬頭,試探著望向殿內,想望見皇帝的身影。
A版一甩衣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趕緊回去守城門吧!”
少年又開口,接住A版的話尾:“現在就傳令到城門,若還趕得及,殺寧景徽!”
黃欽再一怔,叩頭:“臣,遵命。”
杜小曼一頭霧水,寧右相大人的行事她真心從沒看懂過。明明是他忽悠了璪璪造反,謀劃一切,偏偏還要留在朝廷裏做一副對皇帝赤膽忠心的模樣,現在還唱孤身一人迎戰叛黨的大戲。這是為什麼啊?難道寧景徽骨子裏藏著熱烈的表演欲?他其實不爽璪璪占著那個影帝的位置很久了?
這個問題不多時就有了答案。
方才前去打探的女子之一惶惶來報。
“君上,聖姑,寧景徽臨陣倒戈,要和那些大臣一道諫勸皇上。宮門……宮門將破。”
少年麵無表情:“果然。”
A版長長一聲厲笑:“嗬嗬~~我當他一直是在打什麼算盤,原來是為了給逆賊蘭璪貼這層金。丞相臨陣倒戈,皇帝必失德甚重。嗬嗬嗬~~他對逆賊蘭璪,真是忠心啊——”
少年看了看A版,又移開視線,沒多說什麼。
那些月聖門的女子看A版的眼神亦很複雜。杜小曼默然旁觀,心中升起一陣淡淡同情。
片刻後,少年才又開口:“那些朝臣,本應換除了。”
A版立刻飛快地道:“是換了,但想來又被他,被寧賊瞧出了端倪。可能有些沒有成功。”轉頭一掃晴照幾人,“速速傳令,尚未換掉的樁子,全部換下!”
晴照等幾名女子立刻領命離開。
少年再看向A版:“那皇子羽言究竟被你怎樣了?”
A版幹脆利落微一歪頭:“殺了。”
杜小曼心裏像猛紮進一把冰刀。
A版瞥了一眼杜小曼,再看向少年:“剛死了沒多久,皮應該還是新鮮的。君上若要立刻用他的臉皮,朕這就給你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