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卻是因緣(2 / 3)

“說吧,你理想中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我們以後就朝那個方向努力!”他嫌癢,抓住我的手,不讓我掐。

“雁門關外,牧馬放羊!”我說。

“你確定這是‘你’的理想生活?”他低頭看我,加重了你字的語氣。

這當然不是我的理想生活,隻是每次聽到阿朱對喬峰說這話時,我都會跟著憧憬一番,那一定是種閑適恬淡的生活。其實,我理想中的生活很簡單,很簡單。

“秦哥,我隻想有一個家,像平常人家那樣的家……哪怕清粥稀飯度日,隻要全家人開開心心的在一起,沒有分離,沒有饑餓,足夠了。這是我從小的夢想,算來也夢想二十年了,一直沒變過,也一直沒實現……”我緩緩地道著,不免帶出一點哀傷,這二十年的光景在腦海裏飛速地遊走了一遍。

“對不起,錦兒……”他緊緊地把我摟在懷裏,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真討厭,什麼呀?上來就對不起!又不是你讓我沒家的……”說到一半我忽然想起陸亞,“秦哥,陸亞在郵件裏說我沒有藏在你家,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還有別的家?”

“我公開的住所在秀穀灣,依藍小鎮的房產是我置辦的,但是不在我名下,平時也不怎麼回去,隻放了些私人的東西。”

“嗬,財大氣粗!買了房掛別人的名,也不怕人家把房賣掉卷錢走人!說吧,是不是給哪個紅粉知己買的!”

“是!”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然後不斷點頭,“我夜觀天象看到的,就立即買了下來。”說完,笑著觀察我的反應。

“秀穀灣不是公寓嗎?”我裝傻,忽略他的話。看你怎麼得意!

“我不能住公寓嗎?”

“……能!”秀穀灣社區也不是一般人能住進去的,裝低調也應該找個差不多的!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我的了!”他感慨地說道。

“一個家還不夠嗎,秦先生?”我挑起眉,惡狠狠地問。

他笑,忙說:“足夠,足夠了!”

“秦哥,你真的把我隱蔽的那麼好嗎?除了陸亞,就沒人知道我?”

“有!”

“誰?”

“你們的朱校長。”

“啊?朱校長?你和他,關係很好?”

“嗯!”他點頭。

“你們是什麼之交?總角之交,忘年之交,莫逆之交,刎頸之交?”

“他那麼老,我跟他怎麼總角?!”

“那就是,斷袖……”剩下的倆字被他用目光哢嚓掉了。

“在國外時,看過他的一篇論文,寫的非常好,很有見地。當時有幾處不太明白,就給他寫了郵件。後來就認識了。”

“哦!學術之交!”

“他是你們k大唯一一個能坐下來搞學術,做實事的人。”

“可他不是大校長啊!”

“正因如此,他當不了大校長!又都指望著他。”

這個,好像有點複雜,我眨了半天眼睛,似乎有點明白,又不完全明白。

“天哪!那我的獎學金呢?!不是徇私舞弊來的吧?”我張著嘴,不敢去想。

“當然不是!那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我從來不幹涉你的事!小丫頭怎麼還這麼不自信!”

“……”

“……”

“秦哥,我們認識不止六年,可剛剛在電影院裏,為什麼你隻提六年呢?我覺得這個時間更長一些才對。”我邊說邊扳著指頭算。

“六年以前,你都在我的視線裏。可是這六年,我沒有你的一點音訊,除了等,我什麼都不能做。”

“可是,秦哥,我整整等了你十二年……”

“我很後悔,真的,錦兒,特別後悔!”

“秦哥,你是不是對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可我怎麼就覺得對你一無所知呢?這個感覺很不好!”我鬱悶地吐了口氣。“不過,秦哥,有一樣你肯定不知道!”我忽然有點小開心。

“什麼?”

“我以前姓什麼,你知道嗎?不知道吧?”我頗有幾分得意,甚至覺得自豪。

他眨了眨眼睛,緩緩地看著我,沒說話。那表情看起來很平淡,跟平時沒什麼兩樣,不過我還是能覺察到其中有一絲隱憂。為什麼,他對這麼簡單的問題會遲疑,這不像他的作為。一刹那,我想到了幾年前回鄉的那件事。如果事情真如我的猜想,那麼剛剛的這個問題,對於秦哥來說的確不好回答,回答知道,便會引導我繼續追問,回答不知道,就是騙我。

“秦哥,我有件事想問你,你隻需要回答‘知道’或‘不知道’就可以了。首先聲明,我問你,隻是為了證實我的猜想而已,與其他任何東西都無關!”我邊說,邊用手比劃,好像隻有這樣才更誠懇可信。

他點點頭。

“那年我帶小諾回去給媽媽祭掃……”

“我知道。”還沒等我把話說完,他直接就作答了,看來他對我真的是了如指掌。

我笑著,看他,沒有驚訝,沒有怨意,隻是覺得心裏暖暖的,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後怕:“秦哥,你何必去冒那個險?萬一出了什麼差錯,真的不值!”

見我波瀾不驚地,他倒有點出乎意料,然後,淡淡地說:“那種小事,對我來說,還稱不上冒險!”

小事!?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酷!

秦哥,我怎麼好像覺得對你的崇拜之情要大於愛你之心呢?

“秦哥,你到底有多愛我?”我緊緊地貼在他身上,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

“像你愛我那樣愛你,不多不少!”真省事,我的話就這樣拿來用了。

“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說說看!”我很喜歡探究他內心世界裏最真實的東西。

“嗯……我想想……”他用手指按了按太陽穴,說:“第三次見到你的時候。”

“……第三次?我們還見過三次嗎?那是什麼時候?……我算不出來!”

“難道你忘了那座破樓?!”

“我怎麼會忘!可你說的話,我還是不明白!”

“這麼快就變笨了?”他用手指點了點我的腦門,不爽地說:“就是說……在那個時候,我就覺得你挺招人喜歡的!”

“那不是第一次見麵嗎?到底誰笨啊?!哦!我明白了,你的愛好就是拿自己喜歡的人當人質嗎?”我從他懷裏爬起來,坐在床上和他對峙,“秦哥,我很有自知之明,我患了嚴重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我知道,。可你這得的又是什麼病?”

“什麼斯德哥爾摩綜合症!?誰拿你當人質了?!”他擺出拒不認賬的架勢。

“秦哥,這事你都敢抵賴!不是你把我抓到那破樓裏,我會自己進去嗎!”

“好吧!”他也坐起來,挑釁地和我麵對麵較量,“在討論這個之前,我們先說說你都幹了些什麼!”

“我?!”我瞪大眼睛,用手指著自己,我幹什麼了?我隻不過要去看看我媽媽,僅此而已!

“是誰,在超市,把喝完水的空瓶,塞進我的購物筐裏?”他一字一字地說。

“你……我……”

“是誰,把麵包外包裝上的不幹膠簽粘到我車上的?”

“……”

“而且,就因為這塊不幹膠紙,我還被交警罰了1000塊錢!”

“……”

“怎麼了,方小姐,沒話說了?”

“……秦哥,怎麼……怎麼會……會是……你?”被人揭穿,我頓時覺得無地自容,即使揭穿我的人是他,我最親密的人,我也不能自已地臉紅。

人在幹壞事時是不會感到羞恥的,相反,在得逞的一瞬間,還會有種成就感,能夠感到羞恥時,通常是被人戳穿了。不然的話,這世上的壞事可能會少些。,

他不說話,隻是看著我微笑,他真的隻是在微笑,單純的微笑,不帶有任何感情se彩,可是我卻覺得像被人扒光了衣服示眾一樣。

“對不起……秦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拉過他的手,把臉埋進他的手掌,許是我的臉太熱了,竟然覺得他的手掌是涼的。“那天,我身上真的沒錢了,工資已經被拖了一個半月,還不發。我想去看看媽媽,知道要走很長時間的路,可口袋裏的錢隻夠買一個麵包,我又很想喝水……有個人在我前麵,看都沒看一眼就從貨架上拿了一瓶水,最貴的水,7塊8一瓶,我覺得他應該很有錢,多結8毛錢的賬也不會有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