飾演周倉的花臉納悶了,不知怎麼回事。“俺是周倉——”這時,演員得做一個動作:

理胡子。這一理,把這個演員給嚇清醒了,可是心中一轉,口中說道“——的兒子!”

楊小樓接過去說:“咳,要你無用,趕緊下去,喚你爹爹前來!”

“領法旨!”那演員趕緊下去戴好了胡子,又上台來了。

李抱枕著名音樂家李抱枕,曾獲得美國哥倫比亞大學音樂教育博士。他致力國內音樂教育,貢獻很大,其中《離別歌》、《聞笛》等樂曲流傳甚廣。

李抱枕平時教導學生十分有趣。他曾告訴學生:早年教育音樂時,一些調皮的學生連8個主要音階都唱不準,有人唱成“獨覽梅花青臘雪”。後來,有的學生搞惡作劇,竟唱成“多來米飯,少來稀粥”。引得學生們捧腹大笑,課堂氣氛十分活躍,師生關係水乳交融。

一些合唱團的學生在演唱時,常犯隻看譜不看指揮的毛病。李抱枕非常幽默地對同學們說:“好的合唱團員把譜記在腦袋裏麵,不好的合唱團員把腦袋埋在譜裏。我懇求各位在唱的時候,多‘賞’我幾眼,別老是‘埋頭苦幹’,因為在實際演出時,我們不能說話,隻能彼此‘眉來眼去’。”

李抱枕一席話,說得大家哈哈大笑,從此唱歌時眼睛再也不離指揮了。

洪深1942年,戲劇家洪深在桂林寫了一個劇本,劇中有一反麵人物叫張經理,可是戲上演的第二天就被禁演了。原來,廣西銀行經理也姓張,硬說這個戲是諷刺他的,不讓演。洪深為此立即舉行了記者招待會,宣布:“我寫了一個戲,其中有個反麵人物叫張經理,想不到本地也有一個張經理,並提出了抗議。現在我決定,把張經理改成洪經理,今後我寫的戲中的壞蛋全都叫洪深。”

由於他的幽默和靈活,救活了一出好戲。

鄺新華著名粵劇演員鄺新華在70多歲時,老眼昏花,但迫於生計,還得登台演出。

一天,他在台上扮演將軍,在兩軍交戰中提槍殺敵。不料一時沒有看清,竟誤向鑼鼓手那邊殺去,全場嘩然失笑,大喝倒彩。

鄺新華知錯,立即按槍疾聲道白:“不好了!沙塵滾滾,殺錯良民,如何是好?”

梁思成一次,建築學家梁思成(1901—1972年)做古建築的維修問題學術報告。演講開始,他說:“我是個‘無齒之徒’。”

演堂為之愕然,以為是“無恥之徒”。這時,梁思成說:“我的牙齒沒有了,後來在美國裝上這副假牙,因為上了年紀,所以不是純白色的,略帶點黃,因此看不出是假牙,這就叫做‘整舊如舊’。我們修理古建築也要這樣,不能煥然一新。”

於右任國民黨元老於右任(1879—1964年)精於書法,尤善草書,求他的字的人很多。

有一天,有人特備酒筵請他寫字,飯後拿來紙筆,於右任在酩酊大醉之中揮毫,留下一行“不可隨處小便”而去。

第二天,那人拿出這行字請教於右任,於右任知道自己酒後失筆,連聲道歉,沉思良久,似有所得,於是叫人取來剪刀,將一行字剪成幾塊,重新拚排,說:“你看,這不是一句很好的座右銘嗎?”

那人一看,禁不住大笑,再三拜謝。6個字重新安排,原來是:“不可小處隨便。”

馮玉祥馮玉祥(1882—1948年)生平讀書十分用功。他當士兵時,一有空就讀書,有時竟徹夜不眠。晚上讀書,為了不影響他人睡覺,就找來個大木箱,開個口子,把頭伸進去,借微弱的燈光看書。

馮玉祥擔任旅長時,駐軍湖南常德,規定每日早晨讀英語2小時。學習時,關上大門,門外懸一塊牌子,上麵寫“馮玉祥死了”,拒絕外人進入。學習完畢,門上字牌則換成“馮玉祥活了”。

馮玉祥對不遵守時間的人深惡痛絕。

1927年,因為汪精衛不守會議時間,開會經常缺席、遲到,馮玉祥一怒之下,編成一副對聯送給了他:

一桌子點心,半桌子水果,哪知民間疾苦兩點鍾開會,四點鍾到齊,豈是革命精神當年馮玉祥有個軍事顧問叫烏斯馬諾夫。他特別喜歡打聽西北軍的事情,還常常纏著馮玉祥問這問那。開始問一些西北軍的一般情況,漸漸涉及行政的人事安排。這天烏斯馬諾夫又向馮玉祥問一些事,馮玉祥不悅地說:“顧問先生,你知道在我們中國,‘顧問’兩個字當什麼講嗎?”

烏斯馬諾夫搖了搖頭:“不知道。”

馮玉祥告訴他說:“顧者看也,問者問話也。顧問者,就是當我看著你,有話問你的時候,你答複就是了。”

抗戰時期,馮玉祥居住在重慶市郊的歌樂山,當地多為高級軍政長官的住宅,普通老百姓不敢擔任保長,馮玉祥遂自薦當了保長。他熱心服務,頗得居民好評。

有一天,某部隊一連士兵進駐該地,連長來找保長辦官差,借用民房,借桌椅用具,因不滿意而橫加指責。

馮玉祥身穿藍粗布褲褂,頭上纏一塊白布,這是四川農民的標準裝束,他見連長發火,便彎腰深深一鞠躬,道:“大人,辛苦了!這個地方住了許多當官的,差事實在不好辦,臨時駐防,將就一點就是了。”

連長一聽,大怒道:“要你來教訓我!你這個保長架子可不小!”

馮玉祥微笑回答:“不敢,我從前也當過兵,從來不願打擾老百姓。”

連長問:“你還幹過什麼?”

“排長、連長也幹過,營長、團長也幹過。”

那位連長起立,略顯客氣說:“你還幹過什麼?”

馮不慌不忙,仍然微笑說:“師長、軍長也幹過,還幹過幾天總司令。”

連長細看這個大塊頭,突然如夢初醒,雙腳一並:“你是馮副委員長?部下該死,請副委員長處分!”

馮玉祥再一鞠躬:“大人請坐!在軍委會我是副委員長,在這裏我是保長,理應侍候大人。”幾句話說得這位連長誠惶誠恐無地自容,匆匆退出。

迅廣州的一些進步青年創辦的“南中國”文學社,希望魯迅(1881—1936年)給他們的創刊號撰稿。魯迅說:“文章還是你們自己先寫好,我以後再寫,免得人說魯迅來到廣州就找青年來為自己捧場了。”

青年們說:“我們都是窮學生,如果刊物第一期銷路不好,就不一定有力量出第二期了。”

魯迅風趣而又嚴肅地說:“要刊物銷路好也很容易,你們可以寫文章罵我,罵我的刊物也是銷路好的。”

30年代,某些作家的主觀主義毛病很厲害。一次,有人請魯迅談談這一問題。魯迅一開始笑而不答,過了一會兒,講了兩個故事:

金扁擔有個農民,每天都得挑水。一天,他忽然想起,皇帝用什麼挑水吃的呢?自己又接著回答:一定用金扁擔。

吃柿餅有個農婦,一天清晨醒來,覺得餓。她想,皇後娘娘該是怎樣享福的呢?一定是一覺醒來就叫:

“大姐,拿一個柿餅來吃吃。”

1934年,國民黨北平市長袁良下令禁止男女同學,男女同泳。

魯迅先生聽到這件事,對幾個青年朋友說:“男女不準同學、同泳,那男女一同呼吸空氣,淆亂乾坤,豈非比同學同泳更嚴重!袁良市長不如索性再下一道命令,今後男女出門,各戴一個防毒麵具。既免空氣流通,又不拋頭露麵。這樣;每個都是,喏!喏!”

說著,魯迅先生把頭微微後仰,用手模擬著防毒麵具的管子大家被魯迅先生的言談動作逗得哈哈大笑。

1934年,《人世間》雜誌開辟了“作家訪問記”的專欄,並配合刊出接受采訪的作家的肖像。該雜誌的編輯寫信給魯迅,要求應允前去采訪,並以書房為背景拍一張照片,再拍一張魯迅與許廣平、周海嬰的合照。魯迅寫了一封十分幽默的信予以拒絕:

“作家之名頗美,昔不自重,曾以為不妨濫竽其例。近來悄悄醒悟,已羞言之。頭腦裏並無思想,寓中亦無書齋,‘夫人及公子’更與文壇無涉,雅命三種,皆不敢承。倘先生他日另作“偽作家小傳”時,當羅列圖書,擺起架子,掃地歡迎也。”

胡 適中國現代著名學者胡適(1891—1962年)是屬兔子的,他的夫人江冬秀是屬老虎的,胡適常開玩笑說:“兔子怕老虎。”

當時就流傳了胡適怕老婆的笑話。

有一次,巴黎的朋友寄給胡適十幾個法國的古銅幣,因錢上有“PTT”三個字母,讀起來諧音正巧為“怕太太”。胡適與幾個怕太太的朋友開玩笑說:“如果成立一個‘怕太太協會’,這些銅幣正好用來做會員的證章。”

胡適經常到大學裏去講演。有一次,在某大學,講演中他常引用孔子、孟子、孫中山先生的話。引用時,他就在黑板上寫:

“孔說”,“孟說”,“孫說”。

最後,他發表自己的意見時,竟引起了哄堂大笑,原來他寫的是:

“胡說”。

鬱達夫現代著名作家鬱達夫(1896—1945年)有一次請一位在軍界做事的朋友到飯館吃飯。

飯畢,飯館侍者到他們飯桌邊收費,他就從鞋墊底下抽出幾張鈔票交給他。他的朋友很詫異地問:“鬱兄,你怎麼把錢藏在鞋子裏呀?”

鬱達夫笑笑,說:“這東西過去一直壓迫我,現在我也要壓迫它!”

有一次,鬱達夫應邀演講文藝創作,他上台在黑板上寫了“快短命”三個大字。

台下的聽眾都覺得很奇怪,他接著說:“本人今天要講的題目是《文藝創作的基本概念》,黑板上的三個字就是要訣。“快”就是痛快;“短”就是精簡扼要;“命”就是不離命題。

演講和作文一樣,也不可以說得天花亂墜,離題太遠,完了。”

鬱達夫從在黑板上寫那三個字到說完話的時間,總共用了不到2分鍾,正合乎他所說的三原則——“快短命”。

梁實秋著名作家梁實秋擅長講演,獨具風格,給友人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在師大任教期間,當時的校長劉真,常請名人到校講演。有一次,主講人因故遲到,在座的師生都等得很不耐煩。

於是,劉真便請在座的梁實秋上台給同學們講幾句話。

梁實秋本不願充當這類角色,但無奈校長有令,隻好以一副無奈的表情,慢吞吞地說:

“過去演京戲,往往在正戲上演之前,找一個二、三流的角色,上台來跳跳加官,以便讓後台的主角有充分的時間準備。我現在就是奉命出來跳加官的。”

話不尋常,引起全場哄堂大笑,驅散了師生們的不快。

林語堂被稱為“幽默大師”的林語堂(1895—1976年),一生著作甚豐,其中最暢銷的是1937年完成的《生活的藝術》。該書在美國已發行了40版以上,曆經數十年不衰。

林語堂不但文章好,而且言談風趣。有一次,紐約某林氏宗親會邀請他演講,希望借此宣揚林氏祖先的光榮事跡。這種演講吃力不討好,因為不說些誇讚祖先的話,同宗會失望;若是太過吹噓,又有失學人風範。

當時,他不慌不忙地上台說:“我們姓林的始祖,據說是有商朝的比幹丞相,這在《封神榜》裏提到過;英勇的有《水滸傳》裏的林衝;旅行家有《鏡花緣》裏的林之洋;才女有《紅樓夢》裏的林黛玉。另外還有美國大總統林肯,獨自駕飛機越大西洋的林白,可說人才輩出。”

林語堂這一段簡短的精采演講,令台下的宗親雀躍萬分,禁不住鼓掌叫好。

然而,我們細細體會他的話,就會發現他所談的都是小說中虛構的人物,或是與林氏毫無關係的美國人,並沒有對本姓祖先進行吹噓,誠然幽默可喜,不愧為是中國的“幽默大師”。

林語堂以他對中國文化的研究蜚聲海外。他的《吾國吾民》譯成西班牙文後,他在南美的知名度也提得很高。當時,巴西有一位貴婦人,內心欽慕林語堂,恰好有人贈給名馬一匹,於是給這匹馬取名為林語堂。後來,這匹馬參加馬賽,巴西各報,都以大幅標題登出“林語堂參加競賽”。比賽結束,這匹馬沒有得名次,當日晚報的標題就成了“林語堂名落孫山”,而奪標的馬倒沒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