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上移了移身子,胳膊支在枕頭上,能看見她的側臉,她閉著眼睛,睫羽成排覆下,微微抖著。
看似傲驕成性的她,其實心思重的很,真是傻,死去的人幹嘛總是記著?
他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說,“正軍的課程就要完了,你說等他從學校回來,我給他安排個什麼位子呢?”
“你原本怎麼跟他說的?”
“通過考核給他一個營,通不過一個隊。”
“他肯定會通過的。正軍雖然平時不動聲色,卻有股子韌勁,比你我都能忍都能吃苦。”
“嗯。”他深有同感。
她突然翻了個身,麵對著他,蹙眉說,“但他缺乏自信,又很在意別人的看法,我覺得不管通不通得過考核隻給他一個隊,從哨官做起吧,那樣最鍛煉人,一下子讓他做管帶,負責全營的軍事思想行政工作,恐怕他會手忙腳亂,會打擊到他的自信心。”
連城聽了笑出聲,一指在她額際滑過,“你分析的倒透徹,恐怕張正軍自己都沒這麼了解他自己呢。你這個小腦袋瓜仿佛什麼都能琢磨透,唯獨……”
察覺到他眸中異樣,她隱約猜到他下麵要說的話,秀眉緊蹙,她原要瞞著祭奠許漢文的事,不知他怎麼曉得,她嗔著打斷他的話,“你高估我了。”說罷,翻過身,重新背對著他。
他噎了舌,想到兩年前那個晚上她夢囈著喚許漢文,心裏麵一陣煩躁,伸臂從背後把她攬進了懷裏。
枕邊躺的是他連城,怎麼能想別人呢?
“我怎麼高估你了?你說……”他輕輕咬著她圓潤的耳垂,掩去不快,讓聲音變得含糊而曖昧,“我隻怕低估了你,你身體裏有很多令我驚奇的地方,恐怕一輩子也發掘不完。”手細細地摩挲著她纖柔有致的身體曲線,想到小日子前她那次主動,他一下子亢奮起來,也許,隻有他進入她的身體,才能趕走那個許漢文,“錦屏,你說話啊?”
輕巧地褪下她的睡衣,露出肩頭如雪的肌膚,他吻上去,垂眼看她。
她肩膀往後扭,在拒絕他,“睡吧,我很累,不想說話了。”
“可我想說。”語氣中有硬氣,掐了她的纖腰,“錦屏,我愛你……”音未落,他已溫柔而堅定地闖了進去。
白錦屏秀眉一蹙,片刻之後才適應。
有些生氣,便緊咬著嘴唇不發出一點聲音。
連城濃眉聳起,品嚐著她身上的細膩銷|魂,可久久聽不見她回應,隻覺得無趣,但他知道越是無趣,越要努力,努力讓她回應。他俯過身去,輕柔地吻她的鬢角,身下的頻率不慢反快,討好似地呢喃著:“錦屏,我愛你,我愛你……你記得我們第一次……”
她身子一僵,第一次……
除了疼痛,就是痛苦。
他察覺到她身體的變化,動作慢下,輕柔而憐惜。他說的不是那個第一次,是另一個第一次,是她真正願意做他的妻子時,勾著他的脖子念詩的那個第一次,她就問了——連城,你愛不愛我?
當時他因沒說過這種肉麻話,因那點大男子主義,回答的簡略,遲疑還笨拙,現在,他會完整地說那些肉麻的話,可以說很多很多遍。
她怎麼就想到那次……原來回憶也能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