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有閑暇啊？”
吃過早飯，霧修緣早早地到了二十四橋。蘇緹縈不吃早飯，一大早就下峰，至今還未回來。這在意料之中，他樂得清淨，坐在橋沿上看《神代卷二》。
當讀到《百毒》一章時，他陷入沉思。不多時，蘇緹縈偕同梁一琪姍姍來到。
“臨時抱佛腳。”霧修緣解釋道：“有勝於無。”
“還是那本書？”蘇緹縈一整個肇事的架勢。她鬆開梁一琪的手臂，三下五除二蹦躂到霧修緣身邊，捏指挑了挑。
霧修緣不敢惹她，收書向梁一琪道：“梁師姐，早。”
梁一琪換了發式，紮著一條發鞭子擱在挺拔的酥胸前；身穿燦黃色對襟衣，髻上綴著一朵素馨花。她昨夜心緒不定，以致現在都精神難聚。霧修緣向她問早，她隻撚發辮發愣。
“見過再冰師姐了麼？”蘇緹縈碰碰梁一琪，關切問道。
“沒有。”梁一琪微聲道，接著對霧修緣微微頷首——看來她們不是同一路來的。
霧修緣故意與梁一琪寒暄，可惜她隻泛泛以對。蘇緹縈被晾在一邊，哼道：“有時間瞎扯，多用功學習！”
繡花腿一揚，遮陰蔽日。霧修緣看準來勢，挪身躲開，不料——“哎呀。”
“怎麼了？”蘇緹縈本來隻是嚇嚇霧修緣，但腳不由心，踢中了他，嚇自己一跳。
霧修緣捂著微腫的臉，羞愧得抬不起頭，“還好。”
蘇緹縈掰開霧修緣的手，期待道：“沒咬到舌頭吧？”
她的小手嫩嫩的，暖暖的，可勁力大著呢。霧修緣忍痛掙脫，道：“沒有。”
“那末你捂什麼臉！”蘇緹縈嗆道：“你在準備異文試？”
“是。”霧修緣見過不少混世魔女，蘇緹縈是規格外的一個。與混世魔女打交道他至少可以全身而退，與蘇緹縈相處，他卻連連吃癟。
“我來考考你——站好了，聽好了！”
“知道了。”霧修緣答道。以前，霧修緣有想過匿名考狀元，可從來沒想過當學童。現在似乎在當學童。
“四凰書院分別是？”蘇緹縈問道。這是一道送分題，因為它是上一次異文試的第一題。
“是四鳳書院吧？”霧修緣糾正道。
“鳳凰是一對的！這其中的學問大著呢，你不懂不要緊，不出醜就行！”蘇緹縈俏臉一紅，急得舉手。玲瓏花釧一閃，化作一把銀白尺子，她把尺子擱在霧修緣的脖子上，“鳳凰不分！書讀不深，怎能耕耘？”
前一句可解讀為她在狡辯死撐，後一句“讀書耕耘”不知所雲，霧修緣心想蘇緹縈對小學理解不多，不以為怪，“嵩陽書院、萬鬆書院、述異書院、繁露書院。”
“四大梅園呢？”蘇緹縈擺出輕視的姿態。程趁緣告知霧修緣，這一題出現的概率極高。
“畫魂梅園、醉古堂梅園、梅根潭梅園，還有陶庵梅園。”
“稍稍有書蟲的模樣嘛——‘重修頂上三花現’下一句是？”蘇緹縈開始刁難。
“‘返本還原又是仙’。”
“上古七煞其中的四個。”
“饕餮、玉藻前、磯姬、燭九陰。”
“還算不錯——上天界，包括哪三大界域？”
“三清界、桫欏界、域界之初。”
“詳細點！”
“三清界，分玉清界、上清界、太清界。桫欏界，共三十六天，最高天離恨天；內中大藏恒河，宗門沙數，最具特色的是祇樹給孤獨園與鹿苑小乘。域界之初，意謂征途起始之地，創界者羋餁燾，現任界尊卿——不對，是霧以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