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趙延的辦公室裏,蔣和耐心地彙報了周景聞那裏的情況。
神情嚴肅的趙延坐在辦公桌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手裏隻是拿著幾份文件在看,凝重的氣氛,讓蔣和有點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什麼,隻能呆呆站著。
“你是說那人叫程鵬?”沉默了半天的趙延突然問道,蔣和聞言點了點頭:“恩,周景聞說那人似乎有好幾個名字,但出院證明上寫的是程鵬。”
“是程鵬那個精神病就稍微好一點……”說到這裏趙延突然歎了口氣:“唉。小蔣,你不用這麼拘束,你坐沙發上去,茶幾上有熱水壺,塑料杯就在旁邊,我知道你在九川縣呆了幾天,腦子裏現在有很多疑問,如果你不嫌我囉嗦的話,我就慢慢講給你聽。”
坐在沙發上的蔣和也確實有些渴了,在他提起水壺給自己倒水喝的時候,趙延這才緩緩開口:“小蔣,你覺得九川縣看起來怎麼樣?”
麵對趙延的提問,蔣和略微思考了下,然後答道:“我覺得挺好的,高樓大廈林立,交通又發達,完全看不出是個小縣城的樣子。”
“哈!”聽到蔣和的讚美,趙延則是無奈地笑了出聲:“表麵上確實是如此沒錯,但小蔣你知道嗎,就在大概十年之前,九川縣的麵目就和我前天帶你去的那些山村沒有任何兩樣。”
“窮山惡水和刁民,用來形容當時的九川縣完全沒有絲毫誇張,要不是國家正好往這裏通了條鐵路,甚至這種環境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至於後來九川縣發展起來,全是托了那個遊樂園的福。”
“短短的十年時間,可以使九川縣從貧窮落後變得繁榮,但很多的遺留問題可沒有這麼容易解決。”
“比如說你今天見到的周景聞,九川縣蒂花集團的董事長,在十幾年前便是九川縣黑道的老大,一手遮天的大人物,就連縣裏有什麼開發工程,也必須要先問過他才行。”
“這人善於偽裝,城府極深,而且心思細膩,當年國家決定整頓九川縣的時候,他不知哪裏得來的風聲,竟然一早就從黑道中脫身了出來,把那些來路不明的錢財資產散盡,將自己合法獲得的資產彙總,創立了蒂花集團,成為了蒂花的董事長,搖身一變成為了風風光光的大老板。”
“並且在用蒂花的股份買通了他的那些手下後,使得當時即使狠狠地處理了一批人,但也沒有絲毫問題能牽扯到他身上去,讓他完美脫身。”
“至於那個叫程鵬的瘋子是個患有人格分裂症的精神病,據我了解,這個名叫程鵬的人格有十分嚴重的幻覺症,幾乎無法正常交流對話。名叫程路的人格則是性格暴烈好鬥。至於最危險的那個叫做程墨,沉默聰明,周景聞的蒂花能夠做起來其中他占了很大一部分功勞。甚至據說,正是有他的指點提醒,周景聞才能在那個年代及時從風口浪尖中脫身而出。”
聽到這裏蔣和突然出聲了:“趙所長,但那個精神病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大……”
明白對方想問什麼的趙延點了點頭,然後回答道:“十年前,那人隻有十二歲。”
聽到這裏,蔣和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
巴掌大的紅楓葉翩翩飄落,堆積在地上鋪成了一層厚厚的毯子,平靜的湖水延伸出去老遠,如同躺下的一麵鏡子,倒映著藍天白雲,有點“秋水共長天一色”的味道。
啪。
一盞小小的茶杯落在了茶盤上,杯中的茶水被一飲而盡,如同牛嚼牡丹,跪坐在桌案一邊的那人似乎並不會品茶。
“真苦!”放下了茶杯的程鵬吐著舌頭說道,然而跪坐在桌案另一邊的那人卻沒有理會程鵬的作態,隻是自顧自地又將程鵬的茶杯倒滿,等待程鵬品嚐。
“這東西一點都不好喝,程墨,你就別給我倒了。”程鵬說著便將斟滿了茶水的杯子丟進了旁邊的湖水當中,隨著一圈漣漪蕩開,這秋色美景頓時慢慢破成了稀碎。
“到九川縣了,按照你和我的約定,你該換人了。”跪坐在程鵬對麵那個青年,音容相貌和程鵬如出一轍,隻不過硬要說區別的話,那就是對方始終擺著一張撲克臉,給人的感覺要冰冷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