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奪權(1 / 2)

三太叔公雖輩分大,年紀卻不過四十多歲,精神矍鑠,雖是族長幼弟,但崔家一族,有誰能比得過國公府的富貴,因而全族不過都仰仗國公府罷了。便是族長也是要看國公府的臉色的。隻是以往看崔博彥的,自崔博彥死後,便看二房的。

本來今日之事,他是不願趟這趟渾水的。沒奈何自家子孫不爭氣,為了個風塵女子和人爭風吃醋,被人擺了一道,連自家祖宅也輸了出去,這也便罷了,可誰知對方還是大理寺少卿家的公子呢,這麼一來,他們便是有苦也說不出了?而且這事兒若是傳出去,自家兒子的名聲也就全完了。他子嗣不奉,年近三十才得了這麼一根獨苗啊。

到現在他都沒想明白,崔蘭亭與崔臨河無依無靠,才回京不過十來日,怎麼會知曉此事,還遣了人送回了老房子的房契地契,私底下與大理寺少卿家和解了。在他們看來實在難以解決,隻得咬牙準備搬家的事兒就這麼輕輕鬆鬆擺平了。

為著這個,他也不能不來。便是不說知恩圖報,也得讓這兩姐弟把這件事兒爛在肚子裏,絕不能說出來。如今大周與前朝不同,科舉可不僅僅看的是才學,若是在之前傳出不好的名聲,那麼便連考都不必考了。風流不算什麼,但是祖宅何其重要,不顧父母年邁,連祖宅都能輸給他人的人,品性可想而知。

看著眼前的情景,三太叔公十分為難,一邊是自己兒子的前程,一邊是太後幼妹,不論哪一方,他都不想得罪。可是還沒等他開口,崔蘭亭已經跪了下來,“求三太叔公為蘭亭做主!”

崔臨河也跟著跪下,“三太叔公看著我們長大,當知道我們姐弟是什麼人。雖不聰明,但也幼承庭訓,深受父親教誨,仁義禮智信孝勇,一刻也不敢忘。”仁義禮智信孝勇。失其一,科舉不取。這是太祖定下的規矩。崔臨河這是在提醒他莫忘了他兒子的事。

“如今姐姐遭此罪過,本已是心下彷徨,怎能背上目無尊長,殘害姐妹的不孝不悌之名。這話傳出去,讓楊家怎麼想姐姐,我外家又如何看待我們姐弟!”

楊家自不必說,這外家自然指的是飛龍大將軍了。若是往日還罷了,但是今日楊夫人的種種舉措,明顯是站在崔蘭亭二人一邊的,況且前不久邊關大捷,這飛龍大將軍活捉了托合王子,想來不日就會回京。

三太叔公將雙方勢力放在杆秤上掂了掂,沒有輕易開口。

王氏本是不怕的,哼道:“三叔公來的正好,正該好好瞧瞧。”捧著崔明芳的臉給三太叔公看,“蘭亭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三叔公即來了,不如便評評這個理!”

“住嘴!說什麼胡話!”到底老太太見的人多,雖不明白三太叔公為什麼回來,卻知道即便不幫著崔蘭亭,也絕對不是來幫著自己的!為了保住崔明芳,這口氣她不忍也得忍了!

“今日之事不過是明芳中邪魔怔了,闖出禍來,蘭亭好心讓她清醒些,不小心摔倒罷了,如何成了蘭亭的不是!我知道你心疼明芳,但也不能如此掰扯上蘭亭!”

王氏愣了半晌,沒反應過來,老太太怎的突然幫著崔蘭亭說話了。正要開口,老太太又道:“趕緊帶著明芳下去,好好請個大夫瞧瞧,再去廣濟寺請了大師來看看。”這是要定死了崔明芳是中邪了。中邪魔怔怎麼也比殘殺姐妹強。

“多謝祖母為蘭亭正名!”

老太太忍住心下惡心,扶起崔蘭亭,“好孩子,方才祖母不知事情原委,委屈你了。你大姐姐不知撞見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並不是有意如此對你,你別往心裏去。你二嬸嬸也不過是愛女心切,一時腦子沒轉過來罷了。”

崔蘭亭笑道:“蘭亭明白的,隻是這麼一來,大姐姐要養傷,這女孩子臉上的傷可重要的很,若是留了疤痕可就不妙了。二嬸嬸愛女心切,隻怕是如同身受,恨不能代替大姐姐的。如此,二嬸嬸需得顧著大姐姐,蘭亭想著,這時候,怎能再拿國公府的事兒給二嬸添麻煩呢!”

王氏驚愕,老太太卻是恍然大悟,原來這一環扣一環的,最終目的卻是在這裏呢!

“你小小年紀,從沒管過家的,如何能掌控得住這些奴才。你二嬸……”話沒說完,便被崔蘭亭截了胡,“蘭亭雖小,卻也知道要體恤長輩的道理。便是府裏奴才再怎麼勢大,也不過是奴才,難道還能反了天去。說到底這也是父親母親留下的基業,遲早是要我與臨河撐起來的,如今臨河也漸漸大了,咱們姐弟很該好好立起來,讓祖母享清福才是。沒得還讓祖母一把年紀為我們操心,讓二嬸在女兒受傷身心俱疲之際還得提著心思給我們撐著國公府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