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
用絲絲小雨穿針引線
偷偷繡上自己
掛在三月的窗前
鬆竹梅歲寒三友,桃李杏春暖一家。桃花,春天的使者!掛幾枝桃花在窗前,報道春天到來的消息。如果說惠崇《春江曉景》中“竹外桃花三兩枝”是一幅水墨,那麼繡在窗前的桃花則像是一幅剪紙。以窗口作相框,以美麗的大自然作背景,繡幾枝桃花在上麵,再點綴些許雨絲,儼然一幅動漫,清新而靈動!
荷花
借來雨的梳子理一理妝
蜻蜓隻耳語了一句
竟讓你忸怩出一臉羞紅
此詩明寫荷花,暗寫人間情事。“蜻蜓隻耳語了一句/竟讓你忸怩出一臉羞紅”,讓人想起宋代著名詩人楊萬裏《小池》裏的詩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二詩均將一個極細微而又稍縱即逝的動態性鏡頭攝入畫麵,展現出了大自然的無限生機和無窮天趣。借助於詩中的擬人和比喻,我們還可以把它編成一個人性化的故事,一個可以表達人類永恒主題的故事,那便是男人和女人的故事。荷花猶如待嫁的新娘,“借來雨的梳子理一理妝”;“蜻蜓”可謂之荷池中的翩翩少年,他“隻耳語了一句”,竟讓荷花新娘“忸怩出一臉羞紅”。作如此聯想,應當說絲毫不牽強。
送別
目光已摸不到拐彎的倩影
隻好衝著山喊
借空穀回音再送你一程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朋友離去,“目光已摸不到拐彎的倩影”,送行者還依依不舍地踟躇於原地。此情此景,古詩中亦不鮮見,如“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李白《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山回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岑參《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等。李白和岑參的這兩首詩都是以景結情,即將詩人對老朋友的一片留戀之情,或融入浩淼的江水之中,或滲進“雪上空留”的馬蹄印裏,給讀者留下廣闊的想象空間。這首《送別》與李、岑詩一樣,都表達出了抒情主體對朋友極其真摯的感情!在抒情方式上,《送別》與前麵二詩有所不同,李、岑詩句是通過視覺形象來表達對朋友的依依惜別之情,而此詩則“借空穀回音”這一聽覺形象加以渲染,更表達出了抒情主體情緒上的衝動!就這一點而言,此詩與前述李、岑詩句可堪伯仲。此詩在遣詞造句上亦有可稱道之處。詩中的“摸”字頗耐咀嚼。目光一般用“觸”,不用“摸”,“摸”比“觸”的動作感更強,在此處用“摸”比用“觸”更能表現出抒情主體的能動性,且有“找尋、搜索”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