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蒙蒙亮清風就由貼身的丫頭收拾停妥。
正用著膳,有小丫頭笑嘻嘻的打簾子道,‘春華姐姐回來了。’果然,簾子一動閃身出來一麗人,瓜子臉,大眼睛,著一身粉色羅裙,雖不若清風嫵媚倒也是難得一見的清爽麗人,可也是春風拂麵。
這麗人進屋遠遠的對著清風一拜,可並不上前,而是轉身挨到屋內的炭爐,散了身上的寒氣才靠前來。揮退伺候的丫頭,親自給清風布菜。
一頓飯中了,清風接過丫頭寄上的茶抿了兩口才問道:“外麵的天氣可好?”
春華服侍在一側道:“今日的日頭還算好,倒是化雪北風吹的緊啊。”
清風聞言讚同的點點頭,又道:“古話就有‘下雪不冷,化雪冷’,自然不會錯。”
春華接道:“想來是沒錯。不過,今天天氣雖冷,家家也與咱家這樣早早的明燈高懸,定是在家巴巴的盼著天明呢!”
清風放下手裏的茶盞,歪頭問道,“是嗎?”
春華將手上捂熱的擦手巾子放到清風手上,剛要道,就聽門外一陣喧鬧,緊接著簾子被打開,一個銀灰色嬌小的身影鑽進來,帶來了一陣寒氣,還未看清來人,話匣子就打開了,“可不是嘛,小姐,外麵熱鬧的很,比往年的元宵燈會更要熱鬧。”
春華側身一擋,擋在清風身前,嗬斥道,“瞧把你張狂的,還不快離遠點,要是把寒氣渡給小姐,仔細你的皮。”
春華的話還沒說完,簾子又是一掀又進來倆人,看來這倆人門口聽了春華的話,不敢再貿然上前,都乖乖的去烤爐子了。
先前進來的丫頭見這二人如此,撇撇嘴道,“六夏,秋實,你倆怎的這麼沒骨氣,小姐也沒發話,你們就怕了這個蹄子不成。”嘴上說著,腳倒是向爐子移去了。秋實人如其名,眼見就老實穩正的,著一身淺藍,聽了她的話和煦一笑,道:“我們可不是怕了她,我們是怕把寒氣渡給了小姐惹小姐身子不爽。六夏,你說呢?”秋實笑盈盈的把問題又丟給了身旁的綠衣女子。
六夏可能是帶個夏字,通體碧綠冬衣,臉蛋圓潤,眼睛也如圓圓的珍珠。聽到自己被點名,嘻嘻一笑,“你們就別打趣五冬了。街上的事兒可比這些熱鬧!”
春華接過清風手上的擦手巾子,素手又給她填了盞茶,道:“就你整天這樣護著她,等她闖了大禍,我看你還能護住她不成?”
五冬哼的一聲,衝到春華身邊將她與小姐隔開,轉而笑嘻嘻的對著清風道:“小姐,我給你講講路上的見聞,保準跟小姐親自出了一趟門一般。”
清風又抿了一口茶,這才說道,“你們姐們磨牙可別帶上我,都下去磨夠了再回來。”
四人見清風如是說,瞧她臉上倒是平靜,瞧不出半分波瀾,一時也不敢再造次。各領其職忙去了。
清風清風身邊這四人與豪門貴女身邊的大丫頭無異,掌管著她的衣食住行,倒也不是讓她們親力親為隻是做到監督吩咐即可。
說是丫頭,實則這四人從進府就跟著師傅學習詩書禮儀,琴棋書畫,這樣與小戶人家的小姐也無甚差別,可以說更好一些。
平日裏,這四人也是少不了磨牙拌嘴,清風也可樂得如此打發時間,今日卻有些不同,直覺得心頭煩躁。
四人到清風跟前時還沿用舊時的名字,清風嫌用著繞口,按著四人平日的喜好,按照春夏秋冬一人一季,本是春華秋實,冬扇夏爐。那時白發老道父親說著冬扇夏爐意頭不好,便改成了五冬六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