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羅邪夷然不懼,昂首挺胸,不避不讓,似有生受這一劈空掌力的意思。
誰都知道,這一掌若劈中羅邪,他有九條命都要交代在這裏的。
羅雲東想出手挽救都遲了,不由張嘴結舌怔在那裏。
大房羅鄧氏含怒出手,但一出手也後悔了,她不能背上殘殺子嗣的罪名呀,即便羅邪以幼犯尊,可她若殺了羅邪,也將失去大婦之位,甚至家族長老會要逼家主休了她的。
所以羅鄧氏在一掌劈出後,趕緊就收回了大半的功力,倒不是憐憫羅邪,隻是為保住她自己。
適時,‘砰’的一聲悶震。
堂上站立的羅邪一絲一毫沒有傷到。
而在他側麵的羅青衣在千鈞一發之際,同樣以劈空掌力斬斷了羅鄧氏必殺的一擊。
“大夫人不可。”
截下了羅鄧氏的一擊,羅青衣就在一旁拱手開聲。
其實羅青衣是要保護羅邪,但在眾人看來,他這也有‘維護’大夫人的意思在內,此人智高腦靈,反應神速,阻止了一場慘劇的發生。
羅鄧氏驚魂甫定,深深看了一眼羅青衣,微微朝他頜首,以示感謝,不然可就收不了場啦。
“我隻是想教訓一下這個孽畜,他簡直是目無尊長,老爺,這樣的子嗣,及早逐出家門吧,留著也是禍患。”
大房的發言,幾乎就判定了羅邪的命運。
諸房夫人紛紛附聲,這就是家政,家主雖有權駁回這個提議,但以後這個家肯定就不好管了。
羅雲東一看形勢至此,真不好改變,再說羅邪表現的很令他失望,他又臭又硬的個性,象極了其母,時也,命也,既如此,我羅雲東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本來嘛,你小子和我羅雲東也沒那層‘關係’,但是……
就在羅雲東要做出決斷時,四娘羅康氏又發言了。
“老爺,隻是將他逐出家門,豈不便宜了這孽畜?以妾身之見,理當追回他身上的羅家修為……”
這女人太毒了,她是想叫老爺把羅邪的一身修為廢掉。
羅青衣沒給任何人出言的機會,當即抱拳上前。
“四夫人所見,青衣認為不妥,不管怎麼說十七公子都是羅家子嗣,追廢其一身修為的話,世人如何評議家主?羅家對子嗣如此,又叫世人做何想?以後誰敢與我羅家交往?再說,虎毒不食子,絕無此理,另外,主人,青衣認為,逐其出門不妥,不若就讓他離開正宅吧,這也是極重的處罰了,真逐其出門,會被外人笑話的,請主人三思。”
羅青衣聲如金鐵,鏗鏘有力,一語道盡利害。
此時,所有的人都盯著羅雲東,等他決斷呢。
“羅邪,即日起,你就搬離正宅吧,青衣,你安排他去‘丹鼎堂’吧,沒什麼事以後不要回正宅來。”
這是羅雲東下的最後決斷。
逐其出門不妥,羅雲東隱隱感覺到失蹤的‘六娘’沒那麼簡單,她來的神秘,去的也神秘,這裏麵有極隱晦的內幕,自己若一時衝動把她‘兒子’逐出羅家,怕以後不好交待呀。
此時,羅邪挺立的身軀突然跪倒,砰砰砰磕了三個頭。
再揚起頭時,誰都能看到他額前磕的殷紅一片。
“謝父親給我一條生路,這三個頭當是我還了這些年羅家的養育之恩。”
也不能怪羅邪把話說的絕,似是和羅雲東把‘父子’關係先斷了,其實他被逐出正宅,和被逐出羅家也沒太大區別,但名義上還是羅家人,普通羅氏子弟多的是,和‘家主’正宅有毛的關係啊?更沒有‘正宅’修行資源分配給你。
言罷,羅邪挺身而起,腳尖點地斜掠出堂,似半刻不想多留在這裏。
羅雲東也扭過頭不想看離堂而去的羅邪,而是轉望羅青衣。
“青衣。”
“在!”
“一會你隨我去後堂拿那紙與戰家的婚書,給了那個孽畜,這事任由他自己去處置吧,我也不想管了。”
“主人,那今年我們羅家推薦的秋試的名額還給不給十七……”
“既然逐出正宅了,自然不會考慮他。”
“青衣明白了。”
一場鬧劇到此算落了幕,但羅邪的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