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晚霞填滿了天空和大地,遠處的河流、山峰,近處的碧草、房屋都在這片金燦燦的絢麗中祥和而安寧地沉默著。
日沒黃昏。
浩浩蕩蕩的遷都隊伍剛走出都城的大門,夾雜著些許不滿、懷戀和期冀,緩緩地移動著。
白王的目光閃爍,在高大威武的馬上悠遊前行。
皇夕的車馬在層層的隊列中間逶迤,刻意拖慢節奏,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一聲嘹亮的鷹哨驀地響起,遷都的車馬一怔。
就在這一怔間,一騎兵馬忽然從斜側殺出,長刀濺血,幾十顆人頭飛出,在夕陽的光輝裏更加駭人可怖。所有人都為眼前的事情驚呆了,竟兀自戰栗不敢亂動。
保駕的士兵抽出長刀,紛紛應敵。一時間刀光晃動,人心散亂。
皇夕的車馬一滯。
白王的目光陡然晶亮。
一聲長嘯忽然從天際傳出,不遠處的山頭上,一群黑影忽然冒起奔出,成百上千人的士兵將這遷都的隊伍重重圍上。
那一騎人馬也回到隊伍中間,與遷都的隊伍揮刀相向。
一時間,敵寡懸殊已定,眾人莫不灰心。
白王回馬勒韁,跨下的坐騎揚蹄嘶鳴。
皇夕悠然地走出車架,昂首而立,與白王對視著,相視而笑。
白王斜睨了眼眸:“兵馬作亂。請皇上下攆一談!”
皇夕淡然一笑,優雅地昂起頭,從容不迫道:“白王,你也太心急了罷?!”
白王狡詰一笑:“三年了,我已經等得夠久了!”
“有句話說,叫欲速則不達,不知白王聽說過沒有?”皇夕神色從容,凝視著白王的眼睛。
白王微微有些心虛,隻是自己的計劃天機不漏,都城中的情況自己也安排妥貼,應該不會有變,於是仰天笑道:“哼,既然你已經知曉,我也不瞞你什麼了!這一千的精騎兵馬就在這裏了!皇夕,你的大將東征的東征,西戰的西戰,這城中恐怕早就空空如也了吧!你手下這批腐儒頑固恐怕救不了你的命!皇夕,快把退位讓賢的詔書寫出來,寫得好的話,說不定我會饒你一條小命!”
“白王,你說這絡邑城中有沒有冤魂妖怪?”皇夕毫不理會白王的囂張跋扈,反而岔開話題。
“你不要岔開話題。怪力亂神,我白某人從來不屑一顧!你快快投降吧!”
“今天可是清明,拜鬼行夜的日子,你難道就不怕麼?”皇夕說話的時候,天忽然地暗了下來。
白王心中一凜,嘴上卻是冷冷一笑:“你就盡管說吧!”然後轉向大臣:“從今往後,就是我白破天掌管這天下生殺大權!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大臣們紛紛交換眼色。
有人大聲斥責白王謀權篡位,卻叫白王的手下一刀割下人頭,鮮血長流。
眾人一驚,連忙噤聲,轉頭看著皇夕。
皇夕隻是抬頭看天:“畢竟是早春,天這樣快就黑透了!”
白王不由得焦急起來:“皇夕,你到底寫不寫詔書?!”一把長劍已經架在了夕的脖子上。
皇夕滿意地看著我眼底一閃而過的擔心。
太陽的光輝完全沉沒了,黑金的天空陰霾一片。
一簇簇幽色的磷火自遠方簇簇地跳躍著燃燒起來。
白王的軍隊慌亂起來。
“鬼火!鬼火!”
白王微微有些慌亂,瞬間又沉下心,大叫道:“亂者,斬立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