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
天上的仙女都有一件神奇的羽衣。
五彩編繪。
斑斕美麗。
若是尋常的男子偷到。
那仙子就隻能委身那世俗的男子。
除非。
再奪回那能帶來自由的衣裳。
先前的我,對這個故事深信不疑。
風是神仙一般的人。
他沒有羽衣。
卻有一件刀槍不入的麒麟甲。
墨般的顏色烏黑光亮。
當風把它交給我。
我以為得到了仙子的羽衣。
半點不敢褻瀆。
現在想想,那不過是普通的戰甲,隻是多用了一點心思鑄就罷了。
彎起紅唇。
我不禁嗤笑自己那時的天真和愚昧。
以為隻要藏好風的麒麟甲,他便永遠留在我的身邊了。
隻是。
這強求的幸福恐怕也不能長久。
風畢竟隻是一個凡人。
而我。
也隻是一個渺小卑微的人兒。
與宇宙蒼穹的浩瀚無邊,也隻不過是轉瞬間的一個生命。
天知道我竟和妖怪一般。
臉上的傷疤結痂迅速脫落。
一切都回到了起點。
我寧願自己可怖醜陋。
至少。
我能帶著琉璃最後的囑托。
安全的找到她生命裏臨死也掙紮著願望的那個人。
蝴蝶穀已經沒有蝴蝶飛舞的身影了。
春天也到了遲暮。
一片片的芳草淒淒。
在風中低低地傾訴著什麼。
“風—”
我呼喊著。
隻是這空空蕩蕩的山穀裏再沒有那少年的身影。
徒留我的眼淚不停地流淌。
山南水北謂之陽,水南山北謂之陰。
麒麟甲埋在日光鼎盛的陽麵。
戰爭畢竟血腥,由人的血和屍體堆積。
由無數的哀怨凝聚。
它是陰冷的、無情的。
隻有陽光能驅散一切陰霾。
黑色的麒麟甲完好無損,那一片片的鱗甲一如往昔的光亮如新。
仿佛不曾經過歲月的滌洗。
最底下的甲底一片。
居然刻有一隻振翅的蝴蝶,那痕跡清晰明了。
我不禁歡愉起來。
是風刻的。
風。
最終。
是聽從了我的建議。
他沒有雕刻琉璃曾經說過那繁複堂皇的牡丹。
僅僅是蝴蝶穀裏一隻平平常常的蝴蝶。
輕輕撫摸那刻畫的痕跡。
不禁又想起風。
天邊的雲月團圓。
不知道我和風在哪一年能再次相遇。
一簇華麗的車架遠遠的逶迤而來。
遠遠地。
一隻玉手輕輕地掀開珠簾,露出一張精致的麵容。
顏妃!
她來這裏做什麼?
難道要把我帶回去,要年王處死我嗎?
我慌張起來。
自由的味道那麼美好。
我還不舍的。
丟棄。
自己年輕的生命。
那天。
其實是顏妃來毀掉年王親手為我築起的墳墓。
顏妃瘋狂地撕碎了所有的蝶衣。
敲爛了年王為我而設的墓碑。
她狠辣的表情滿是恨意。
挫骨揚灰。
她居然把一個‘已死’的人恨到這樣的地步?
那麼。
她到底是愛上了年王,被他蠱惑。
而我。
也因為錯過。
到底也錯過了我的風。
而今的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