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的有人敲著房門,“姑娘,你起了嗎?”
一聽這柔和的像三月春風的聲音,便知道是這殼莊的主人,別人稱他做綠公子。
我應答一聲,他推門而進,一身藻綠的衣衫,讓人過目難忘的氣質。
本想倒茶的,卻被他伸手一帶,坐在了他身邊。他看了看我手中的茶杯,“不用。”
“綠公子來此有何事?”我直接了當的問他,平時就算是在殼莊看見也隻是對我輕點頭的人,從來不會多說半句的人。
看似親切,我卻看見他眼裏的厭惡。
“姑娘真是冰雪聰明,綠某有一事想與姑娘商量才來。”他笑著說道,“這是白瓊液,凡喝下此藥之人會在七天之內,毫無感覺的死去,就連大夫也查不出死因的奇藥。”
他從袖口裏掏出一瓶白色的瓷瓶放在我麵前,依然是微笑著,每次彎起嘴角的弧度不多不少。
“我希望姑娘你能在毫無痛苦的時候死去。”
他就連說這話的時候,都是微笑著,多麼殘忍的笑容。
“謝謝公子的好意,但是我的性命已經是皇甫晉杉的,我沒有權利這麼做。”我看著他表情依然沒變,隻是多了一絲輕蔑。
我垂眼一笑,“除非他先死。”
我這一句話成功的阻止了他的笑意,他看了我好一會,才輕笑著起身,“我本以為他隻是要你去送死,沒想到……”
他撩起我的頭發,放到鼻尖輕輕嗅了兩下,我頓時顫抖了兩下。
“你若真有本事殺了杏十二,這瓶白瓊液就當是我助你一臂之力。”他放下我的頭發,“也或許,它將成為你的慶功酒……”
“嗬嗬……真有意思……”他這樣笑著走出了房間。
正當我以為他已經離開的時候,他突然從門框外探出頭來,笑著問我,“還不知道姑娘名喚為何?”
“……海倫。”
“哦?是嗎?”他的眼神裏,我再也不是厭惡的,而是寫上‘必死之人’的草娃娃。
我聽莊裏的下人說起過,綠公子原來是大將軍,就連殺人的時候,都是麵帶微笑……
一路無阻的從殼莊出去,那個馬夫已經在莊外等我多時。顛簸了一陣子,馬車才停下,馬夫探進頭來說,“前麵就是桔園。”
我笑著接過他遞來的傘,下車之後我把它撐開,油紙傘上是大朵的牡丹,被雨水澆灌的飽滿,看上去豔麗的很。
馬車在我還沒回過身來的時候已經飛馳而去,我將油紙傘靠在牆角旁,我慢慢摸索出懷裏的匕首,刀鞘上的花紋,細致而瑰麗。
噗的一下,狠狠的刺進我的左肩裏,劇痛席卷了我的全身,顫抖的手把刀子拔出來,放好。
我靠著牆,一點一點艱難移動著,溫熱的鮮血順著皮膚,混著雨水浸濕我的衣裳,瞳孔渙散的時候,看見了‘桔園’兩個字,便倒在了地上。
鮮血在身下暈開,好似那嬌豔的牡丹花……
眼前漆黑了一片。
不知道過來多久才聽見有人的聲音,呼喚著,滾燙的手掌附在我臉頰上。